&&&&热天的,呼吸都是滚烫滚烫的。
黎飔松开她,也有些无奈,他的一腔情意全都化在一个“热”字里,却只能随着她的心意。
“再抄写一次《诗三百》吧。”
“好。”
这是难得的美好时光,黎飔甚至不想那么早回府,但有轻重缓急,他只能先行离开。只是这一回,心中仿佛有了万千勇气与能力,去与每一个人抗衡。
八月十五如期而至,桂花已经飘香。
白日里使臣已献上贺礼与敬意,晚上是群臣之宴。
御花园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中间摆了许多桌席。不是寻常人家的十人圆桌,而是两人一方桌。中间空出一块场地,是歌舞表演的地方。
圆月高悬,月色泠泠。
普天同庆。
黎文瑞一身龙袍,金龙在袍子上张牙舞爪、威风凛凛,衬得他Jing神矍铄。底下臣子齐齐恭贺,祝圣上圣体永健!
齐齐祝贺之后,是一个个上前送贺礼。
黎飔送的礼朴素又寻常,是五谷丰登,寓意国泰民安。礼是经由公公之手呈上去的,黎文瑞看后不动声色,不褒不贬的收下了。
酒过三巡,宴席过半,丝竹绕耳,歌舞妙曼。
黎文瑞似龙心大悦,朗声道:“今日是朕的寿宴,朕的兄弟们、朕的儿子们,还有真的诸位爱卿,都给朕送了不少好礼啊!”
有敏锐的人已经发觉圣上的语气不大对。
“朕在这龙椅上坐了二十几年,守着□□留下的万里江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唯恐辜负了父皇对朕的期望!北有匈奴蠕蠕而发,南有朝夏蠢蠢欲动,幸而有镇北王与南靖王为朕、为百姓守这天下,震慑外族!”
气氛有些微妙。
丝竹歌舞还在继续。
“但江山虽固,却有蛀虫无数!贪污、受贿,朕念在你们为国为民的份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人不念朕的好啊!拿百姓的钱,吃百姓的米,却不为百姓做一件事!朕要你们这些人有何用!你们对得起‘父母官’这几个字么?啊!”
黎文瑞龙颜大怒,怒目圆睁。
天地一时寂静。
“还有朕的好儿子们啊!朕还活得好好的,朕还没死呢!就已经兄弟倪墙、手足相残!怎么,当朕是瞎子,当朕已经断气了么!”
御花园里的所有人,均是噤若寒蝉。
黎誊一干人等皆俯首帖耳、一言不发,任由圣上数落、责骂。谁也不敢在这个关头再去惹怒圣上,落得林有鹤的下场还是好的,但万一命都没了才是得不偿失。
“宜川水患,朕每每拨银赈灾,每每赈灾银没了,却水患依旧。六月份朕让黎飔过去,赈灾银到位了、水患也治了,但朕的儿子险些命丧黄泉!”黎文瑞微顿,道:“太子,你心胸如此狭隘,如何能够治理这天下!你叫朕如何还能放心的将这万里河山交予你!”
这当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父皇,儿臣冤枉!”黎晗吓得屁滚尿流,跪趴在地上,哭道:“儿臣与三弟向来手足情深,儿臣冤枉!”
“你冤枉?人证物证俱在,朕便是想帮你、想骗一骗自己都不能!小晗啊,你真是太叫朕失望了!你瞧瞧你二弟、你瞧瞧你四弟,他们才是真正的帝王之才!来人,”黎文瑞痛心疾首,却又不得不说:“大皇子涉嫌谋害三皇子,证据确凿,即刻革去太子之职,终生囚禁!”
“父皇!父皇,儿臣知错儿臣知错了!求父皇再给儿臣一次机会,求父皇不要囚禁儿臣!父皇,求您看在母后的面子上,再给儿臣一次机会!父皇!”
黎文瑞悲痛欲绝,但天子犯错是罪加一等,他不能不硬起心肠。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底下战战兢兢跪着的众臣,疲惫地摆手,道:“众爱卿起吧。朕累了,先回宫了。”
贴身服侍的公公立即上前将黎文瑞扶起,摆驾回宫。
待黎文瑞走远了,众人才巍巍颤颤地爬起来,低声议论着圣上今日这一出戏是什么意思。
黎飔没有多留,转身回府。
林淼淼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不到十,这就有点尴尬了
☆、一方一净土
黎飔走了,黎昀也走了,跟着他。
“三哥,你这就回去了?”
“嗯。”
“那我也走了。”
从御花园出宫,得经过澄景湖和七里亭。
沿途漆黑,只有月色和前面小厮提着的灯笼两只。夜风徐徐,烛光闪烁,在黑夜里颤颤发抖。
不知哪里来的宫女从旁冒出来撞上黎飔,看着娇小的模样,却是撞得他胳膊一痛。他眉心一皱,眸色凌厉地盯着宫女。
“三表哥!”林淼淼疼惜道。
“三哥!”
宫女吓得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三皇子饶命!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三皇子饶命!”
林淼淼想看看黎飔有没有被撞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