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疼痛感迅速蔓延全身!沈沂狠狠地倒吸了口冷气:“疼!先、先生…… ”
“沈沂啊。”岑沚低低地叫了他一声。那一声中包含了许多许多,有属于岑沚一个人的不满、怨恨、失望甚至是绝望。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腾起来的怒火压下,咬牙切齿地说:“你当年可以不用答应我的。”
“什么?”又是他听不懂的话。
岑沚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但是你答应了,然后,又失忆了。”
“先生?”沈沂莫名的有些慌。
尽管他并没听懂对方说的话,尽管对方仍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尽管对方的语气仍然是冷冷淡淡的,但他就是……
就是莫名地感受到了,大概是他的悲伤。
岑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就起身离开了。
两人的视线并没有对上。
………
对于那位Yin晴不定的先生,沈沂曾经很多次很多次的提醒自己,要习惯,这种事情要习惯就好。然而提醒就只是提醒,关键时刻不太管用,他怎么都控制不住,当自己感受到对方的不开心的时候,那种微微刺疼感觉和心情。
他有时候天真地会在想,大概他和先生的心是融在一起的那种,所以才能那么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变化。
沈沂仰头狠狠地灌着水,最后实在喝不下了,才放下瓶子大口大口地喘气。他故意喘得大声,只因为他想要在这样的房间里找到他的存在感,淡然而无神地眸子缓缓旋转了一圈。
白色,灰色,绣色,褐色。
这个房间,只有这些淡色,淡的他都快要分辨不清哪个是哪个颜色,他感觉他快要失明了,很自然的那种失明,他觉得他失明的样子一定是很独特的那种,整个世界只有一片白。
那一片白起先只是一个小点点,最后在他不知不觉中扩散,无边无际地那样扩散开去,占据他整个视野,最后吞噬脑海中,他对色彩的观念和认知。
就如同他在这个房间里,久得他都快要否认,否认掉他在脑海中想象出来的房间和另一种世界。
他最终还是吃不完这些面包。他把它们特别珍贵地压在枕头底下,然后,他又走向了窗台。
他透过窗又看到了那些漂亮的白色花。窗子很久都没擦了,所以特别模糊。
连带着那些漂亮的花儿,都模糊了起来。
沈沂深深地皱起了眉,突然觉得特别心疼。
那种心疼是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所以他是真的疼疯了,才会抄过岑沚平常所坐的那张椅子砸向玻璃窗&&&&&&&&&&&&&&&&&&&&
作者有话要说:
☆、C3、困兽
哐啷!
刺耳的声响伴随着飞溅而来的玻璃碎片刺向沈沂。他闭上眼从容地接受着,不闪躲,不叫疼,抓着椅子的手却渐渐地无力地垂下。
沈沂撑着椅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就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而已,都几乎抽光了他浑身所有的力气。然而,在抬头的瞬间,眸光顿了下,难以置信地在瞳孔里流转。深色的瞳孔里,映着的是窗外那片花圃,黄昏温柔的光色打在那些白色的花儿上,花儿被风带得轻轻摇了起来,连带着那片光色也好像在摇晃。
它们像是一个极其美丽发光体,占据了沈沂的整个眼球,美得几乎让他窒息。
那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觉得欣喜与激动。
他紧紧盯着那些迎风摇曳的白花儿,最怕的就是一个晃神,它们就将不复存在。
他慢慢地松开椅子,激动得浑身颤抖着迈开步子前行。然而在迈出的第一步,脚却碰到了地上的一块儿玻璃,他无心分辨是什么,也没去用心感觉不适,脚掌仍然压了下去。
那瞬,他终究还是停了下来。
疼痛将他从欣喜的云端上残忍地扯了下来。摔得他呲牙咧嘴却不敢喊疼,只是惊愕地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岑沚在挂了电话之后,刚想离开就听到房间内的一声巨响。
那一刻,脚步顿了下,心一揪,慌得全身都在冒冷汗。冲进门张嘴就要叫沈沂的名字,却在看到对方那安然无恙瘦弱脆弱的身影的那瞬,所有的激动言语都硬生生地扼在了喉咙里。
一只手还停留在门把上,指尖泛白。
沈沂!
岑沚有些恼怒地盯着他的背影,那个瘦弱的身影很单薄,穿着的大码数的纯色病服,站在齐胸的窗台前,从窗外闯进来的昏黄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岑沚那么一瞬有个错觉,他感觉沈沂透明得就快融进那那片昏黄里了。
岑沚曾有个不太切实际的想法。他想,如果把那个人完全染成黑色的话,兴许他会比现在更有实感。
沈沂渐渐地感受到了从脚底传来的阵阵刺痛,下意识地绷紧了全身,僵立在原地不敢乱动。
然而越用力,脚底的那些玻璃渣却越陷越深了进去,那种痛楚他从来没体会过。他垂下头看着从脚底蔓延开来的鲜红,沉默了许久,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