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湜祎单独相处,心中感激。两个人出了侧门,路边的小贩一如当年,卖着羊rou串、烤鱿鱼、烤鸡翅,还有菠萝。
“要不要吃点什么?”陆湜祎问。
夏小橘摇头,“吃过了。”
“一个炒饭,你吃那么多干吗?”他不容分说,帮她要了五串羊rou,一串鸡翅,等待的时候又塞过一块菠萝。
“你要撑死我啊!”夏小橘嗔道。
“这要是原来,也就是你的开胃餐。”
“你别破坏我的减肥大计啊!”
“果真,瘦了一些呢。”
陆湜祎沉默片刻,犹疑地问:“你们……怎么联系上的?”
夏小橘一愣,虽然早知道他会误解,可以是不知如何回答。他所说的“联系”,显然不是说这一日如何碰头。
陆湜祎看出她的停顿,说:“编,你就编吧!可别骗我啊,火眼金睛的。”
“一直都有联系啊。”夏小橘耸肩,“不过一直都是朋友而已,好朋友。”
说完,二人无语。
纵然,我值得爱的是你。
“你不是说,不需要任何人么?”陆湜祎缓缓地问,让她哑口无言,“黄毛丫头,不要学别人说大话。”他“呵”地笑出来,“你还是需要朋友的吧。至少,有人能请你吃个菠萝,羊rou串什么的。”
“能像现在这么聊聊天,就挺好了。”夏小橘由衷地说,“听说,你在新加坡有女朋友了?”
陆湜祎未置可否,只是呵呵笑了两声。没待夏小橘插话,他紧接着就说:“以后有机会请你吃饭好了!”
这是什么呢?是报喜,还是“赔罪”?这一年多来,夏小橘常常担心他一去不返,却又不敢主动联络。希望他可以借此摆脱过往,真正开心快乐起来,或许可以开始一份新恋情;但又怀念他的关心体贴,不知如果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被人取代,将如何是好。两种矛盾心情激烈交锋,不分伯仲。
“是把女朋友带来,引见一下么?”问这句话时,心里有些酸涩。
“是让你多吃点,把嘴堵上!”陆湜祎瞪她。
“黄骏刚才不是说,你总提起一个女生。难不成是他编的?”
“哦……”他笑了笑,“报到那天我看到她,拿在手里的可乐洒了一身,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像的人。”
“像谁?”
“过两天就觉得,谁都不像。”陆湜祎摇头,“人家文静得很,可不是那种能疯能闹,Jing力过盛,别人说一句她能顶十句的女生。”
夏小橘心中温暖,那些彼此调侃,嘘寒问暖的时光似乎又回来了。此时故地重游,相识六年的种种历历在目,他们那么重要那么深刻地存在于彼此的生命里,那些关怀和情谊,如何能痛下决心一笔勾销。
“我们还是好朋友吧?”她问,“你过生日,我还继续送你正版金庸哟。”
陆湜祎笑:“一共只有十四套啊。之后就不是朋友了?”
“怎么会,一直都是!我可以改成古龙啊。”
夏小橘忽然无比感慨,似乎明白了程朗面对自己时的心情。那些关心都是发自肺腑的,然而心寄托在另一个地方,对方最想要的自己永远给不了。
不要说拖泥带水的关心暧昧,和斩钉截铁的断然拒绝,哪一种对对方更好;不爱,已经是最大的伤害。
她第一次,觉得和程朗之间似乎了无希望,万念皆空。这种来自心底最深处的茫然若失,即使在知道他和林柚在一起的时候,也不曾有过。
然而现在的她,仍然那么在乎程朗,为什么要逼迫自己放弃?为什么不能开心过好每一天?直到不得不分离,不得不忘记。
夏小橘没有想到,那一天比毕业来得更早。大四秋天之后,和程朗见面的机会便微乎其微。
在同一个城市里,呼吸着一样的空气,看着同样的街景,却要忍着关上耳朵闭上眼睛,不去打探对方的消息,何尝不是一种折磨。
夏小橘不想被思念一点点啄食,于是选择自我放逐。
作毕业论文时,她的课题需要考察草场退化,去内蒙和青海实地考察,经常外出两三个月,然后回北京呆上一两个星期整理材料。及至参加工作,她也常常主动请缨,把别人都不愿意出的差揽下来,刻意忙得像个陀螺,便没有心神去想那些湮没在烟尘中的纷繁旧事。
父母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上学时苦口婆心教导她学业为重,现如今却把督促夏小橘找婆家当作头等大事。亲戚朋友都被动员起来,明查暗访,不漏过任何一个周边的适龄青年。她耐不住父母的唠叨,也见了三五个男生,当作交差。不过吃顿饭或喝杯咖啡,AA付费,决不见第二面。家人若问起来,一律以没感觉为由搪塞过去。
母亲着急:“你也别太挑剔,好男生越来越少,过两年等你年龄大了,就更麻烦。”
“我也不是不婚主义。”夏小橘翻白眼,“但这又不是超市的白菜,随便抓一棵就能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