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宸公主离开,她的封赏终归虚了些,合该惠及生母兄弟。可是皇后无过,玉德妃岂不是封无可封?再说晋王,怎么赏?立太子?不说这关系到国本和各家利益,便是晋王的年纪,就让人不能开口呀!
可要是赏的太轻,天下纷议难平就是他们自己,也怕天上谁谁不乐意了,降一道惊雷劈在头山,可不冤枉?或者来年干旱、洪涝,谁敢负那责任?
至于说罚的。
太子固然罪无可赦,但毕竟是储君,身为臣子,如何能直言要对储君做出什么样的处置呢?更别说还涉及后宫高位妃嫔,甚至是皇帝母家,独孤氏的祸端。
这处罚,或轻或重,都是几头不讨好,于是一时间朝上竟无人提及,也是章和帝的臣子都被的太聪明的缘故。
可大臣不提,皇帝难道能自己说要把亲子如何如何吗?
虎毒还不食子,章和帝也是心里窝火却不得不顾忌名声。
幸好章和帝对此早有准备,否则也不至于在那三天最关键的时候,没有时时刻刻陪伴着爱妃幼子,实在是这世间纷扰,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还是,神仙好啊。
不等皇帝眼神示意,太子太傅就跪地叩首,言道:“太子忤逆失德,当废。臣等未能善尽教导督促之责,万死难辞其咎,请陛下准死。”
太傅乃两朝老臣,德高望重,又是八十高龄,请死之言,闻者心酸。况且所谓太子太傅不过皇帝的恩典,赐个虚衔以示尊重。这下完全是无妄之灾。
但是满朝文武,太傅的亲友门生,无一出言。
却不是人情冷暖,只是此事关系重大,唯有太傅这样身份的人才好说话这也明显是皇帝示意的,章和帝也不可能真的杀自己最看重的老臣。
果然,等和太子有关系的大臣都跪地请罪,章和帝红着眼睛,声音哽咽道:“众卿家不过为太子师、太子臣,尚且如此自责。朕乃太子生身父亲,又如何能逃脱罪责?养不教,父之过,朕之过,朕之过呀!”
言罢涕泪横流。
此般情景,大臣们还能如何?
不过是集体跪地劝慰,又请皇帝为江山社稷保重自身而已。
章和帝略缓了缓情绪,沉声道:“将那逆子带上来,朕倒要问一问,朕这父君有甚弥天之过,要遭此恶报!”
第一百二十六章 软肋与机心
皇帝发了话,不一会儿太子就走进大殿说是让带上来太子毕竟还没有被定罪,仍是一国之储君无人可冒犯折辱因此不过是下人传个话,太子自己走过来罢了。
看似保持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无上尊严。
可僵硬挺直的脊梁、一夜花白的头发和故作优雅的步伐都告诉所有人包括夏侯松自己他再不是那个融合了大庆最高贵的两支血脉的天之骄子。一时间,朝上大臣忽而默然,甚觉自伤己身。就是章和帝也不由得恍惚了一瞬间眼前似乎浮现出自己这第四子小小的时候好像天生就骄傲不可一世的样子。
可惜不等章和帝眉眼柔和下来就回想起徐妖孽狰狞的面目那时候的太子,跪在地上,也是尊贵又好看呢。很明显比起那些陈旧的已然模糊的记忆,还是近日这历历在目的画面,给章和帝带来更大的冲击。
帝王的尊严被挑衅,此乃奇耻大辱,绝不容赦。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跪地叩首。
“朕不指望活万岁,只怕寿终正寝都难!”章和帝此话一出太子和众大臣都微松一口气冷语讽刺也罢、雷霆之怒也罢,把事情拿出来掰扯的态度,就明显是不打算要夏侯松性命的。否则,要不是一道口谕一杯毒酒,对外一个太子突发急症,薨了。要不就是大殿之上,一道圣旨乾纲独断,再无可转圜的余地。
章和帝如此作态,明显是给太子和想要保太子的大臣辩解的机会。
这样一来,至少弑君之罪是可以洗脱的。
而身为皇子,只要不是谋逆,境遇便差不到极致。
可不见当年大皇子伙同顺王,亮明车马地要弑君,顺王倒是被挫骨扬灰了,他夏侯弘却不过是失察之过。幽禁府中,一样供给却丝毫不少,甚至等事情淡了,演一演苦rou计,如今还不是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当然,有这样的“经历”在,除非章和帝封魔了,或者皇室死绝了,否则夏侯弘再不可能奢望那个位子。甚至这辈子最好也不过是个富贵闲人因谋逆事丢掉的爵位,新皇再喜欢他,也不能为其封王。若是将来的新皇厌恶他,更要遭受许多的忌惮打压,心若不平,大可参考一下顺王的下场。
但就是这,若是知足,不也已经是无数升到小民甚至寒窗十年的人一生求而不得的富足安逸了吗?
要不怎么说“只愿生在帝王家”呢!
夏侯松听出章和帝的言外之意,心头一松。
重重将头往地面碰了十数下,再抬头,已是鲜血淋漓。
“父皇,儿臣被妖孽蒙蔽,竟引其入得宫门,惊扰圣驾,罪该万死,不敢诡辩。只望父皇圣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