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讹人……这还是自己那个聪明乖巧的弟弟吗?
“原来在姨娘眼里,四弟和你的命就值这么点银子。”说完周清贞终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这是要送客的意思。张姨娘见了, 咬牙褪下另一只赤金镯子放到桌上,看向纹风不动的三少爷。
周清贞视若无睹,慢慢喝了一口菊花茶。
张姨娘看着神色淡漠的小孩, 嘴角拉直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她一狠心索性抹下金箍子、金耳坠, 一并扔到桌上。
金箍子‘咣当咣当’跳了几下,滚了几圈倒在桌子上。
“这下能请三少爷开尊口没?”张姨娘忘了自己的病弱,直挺挺站着脸上浮起讥讽的嘲笑。
周清贞还是不为所动, 眼睛悠悠的看着门外淡漠的说:“姨娘还是请回吧。”
张姨娘满心恼火真想一走了之, 可是周清文还要死不活的躺在炕上, 她愤怒的从头上拔下一对儿镶红宝海棠金簪‘啪’的拍到桌子上, 咬牙切齿:
“三少爷,做人可别太过分!”
周清贞终于放下茶杯站起来,把那堆东西收到一起,用红布包起来放到桌上:“姨娘在这个屋子的四角拜一拜,要恭敬。”
张姨娘看到那个布包,简直气的要吐血,可没道理走到九十九差一步算了的事儿。按捺住自己的火气,走到每个角落都双手合十,恭敬的拜拜。
“二夫人,前些日子是奴婢嘴欠,今天奴婢真金白银奉上,求夫人放过我们娘儿俩。”
拜完她压着火气看向周清贞,周清贞垂目站了一会,不知对谁点点头,然后转头开口:“姨娘回去告诉清文,就说我说的,我娘已经走了。”
张姨娘听完,立刻觉得这些日子笼罩在身上的寒凉,似乎消雪般褪去,整个人好像回到了人间,终于能觉出日头的热辣。
她看了看桌上的布包,一甩帕子满脸不忿的出了小院,在门口碰到等她的翠儿,还风言风语撂下几句话。
‘也就只会欺负我们这样的软柿子,怎么不去找二夫人,可见鬼也是高低眼儿……’
春花看得目瞪口呆,明明来的时候还病恹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去的时候走路都能掀起一阵风。
春花有些新奇的问:“阿贞,难道你娘真的去找了?”
小院里没有外人,周清贞眉目柔和下来:“姐姐,人死如灯灭哪有鬼神。”
“那她?”春花指指风风火火走远的张姨娘。
“她心里正气不足自己吓唬自己,这一次敲她一笔狠的,怒气上升代替正气支撑,身体自然好转。”
周清贞打开红包,把那几样东西一一翻看:“再加上舍了财自认为无愧于人,正气慢慢充足,不再疑神疑鬼自然就好了。”
周清贞一边端详海棠簪上的红宝石,一边说:“清文有我那句话,再加上安神汤还有他姨娘的影响,迟早也会好。”
那就好,春花放下担忧,所有的眼光都被金银吸引:“阿贞你发财了!这些值不少银子吧?”
周清贞把手上的簪子放到红布包里,大概估计了下:“卖的好能有四十多两。”
“天哪,这要是在乡下就够阿贞建宅子,娶媳妇办婚宴!”春花满脸意外之喜,眼睛亮闪闪的看着那些金的银的,好像她弟弟已经过上了有房有媳妇的好日子。
周清贞把布包姐姐面前:“都是你的。”
“啊?什么!”春花先是疑惑后是震惊,神色空白了一会忽然问道“难道你怕二老爷来要?”
想到这里,春花连忙快手快脚的把东西包好,捂在怀里:“这么多决不能给他,藏哪好?”小姑娘抱着金银急火火,柜子里、桌子下到处翻看。
周清贞无奈的在后边跟着:“姐姐不用担心,张姨娘不说他怎么知道。”
“也是哦”春花松口气把捂在怀里的布包,重新放到桌上,一堆金的银的圆的扁的散开。
“就算张姨娘得大老爷喜欢,这次也算是出血了。”春花感叹。
“她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得伯父宠爱。”周清贞收住话头,不想说周家到底有多富豪。
春花没有留意周清贞的话,自顾自的说:“所以说张姨娘何苦呢,她不惹事怎么会损失这么大笔钱财。”
正午的太阳似乎要烤焦大地,地上的影子被晒成焦黑的点儿。小院外的树林里传来知了响亮的鸣叫,明明是燥热的午后,周清贞却没有一丝烦躁难耐,跟姐姐在一起他觉得很清爽舒适。
给姐姐倒一杯茶推过去,一点点解释:“清文被送出去求学,不仅会被族里人看轻,月末到老夫人哪里用饭,他也参加不了。”
周清文被送到县里最好的学堂读书,逢五休沐。他白天不能回来,既少了跟嫡少爷套近乎的机会,也少了月末到老夫人哪里讨好卖乖的机会。
这样子张姨娘怎么能不恨,自然逮着机会,要来踩周清贞一脚。春花听的若有所悟,忽然她的眼睛迸射出惊人的亮光。
“阿贞!我想到让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