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如同毒品,一旦沾上上瘾,戒不掉的,人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病根,只不过有人中毒深,有人中毒浅。姐夫说,就按你比喻的,自古以来吸毒上瘾的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我说,我管不了那么多,人生就是一场赌博,不成功便成仁。姐夫说,你太固执了,要好还好,写不成呢?输得起吗?你真得好好寻思寻思人生的路。这些话让我心里空落落的,迷茫地望着绚丽多彩的西方,鸟儿载歌载舞的飞翔,泥土散发着热腾腾的芳香。夜色上涌,天地苍茫。我的心如同坠落的夕阳,掉到无底的深渊之中。
我二十四岁之际,跟我差不多大的同村人,绝大多数都结婚了,甚至有的小孩都能打酱油了,故而我的婚事成了母亲一块最大的心病。要不是她老人家的哀求威逼,真的就打算何时立业何时成家,业不立就孤家寡人一辈子。跟我订婚的女方在邻近村,叫翠红,长我一岁。中等身材,皮肤略黑人微胖,大眼明亮,如潭秋水,穿戴朴实干净,很是耐看,整体形象犹如熟透的一株高粱,典型的贤妻良母型。美中不足就是大字不识一个,家人邻居都劝我,什么上没上过学,女子无才便是德,能出力能干活过咱的庄稼穷日子就行呗,再说咱穷家破院有啥资本挑肥拣瘦呢?言外之意,有个女人愿意我就烧高香了。家人邻居说的不错,翠红家人根本没瞧上俺的门庭,只不过翠红相中了我,非愿意不可。
订婚花了一万多,俺家有五千,姐姐家送来三千。母亲挨家挨户借了两千。看着那一张张十块、五块,还有少数的一块、两块的钱。如同一个个巴掌搧在我脸上。由此不难想象母亲借钱时的艰难。听说秋前要分地,我俩就紧接着登了记,等着秋后举行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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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农村若无一技之长,不生意不买卖,唯一出路干建筑,挣点油盐酱醋的零花钱。别所母亲成天唠叨干这干那,就是不唠叨让看书,写作也坐不下去。吃喝穿戴、化肥农药,人情世事,头顶债务,那样离开了钱,人人为钱伤脑费神地团团转。自那次干建筑摔昏后,发誓穷死也不干了,可不干建筑能干啥?正一筹莫展之际,看到电视上县印刷厂招工,我就去面试,一试试上了。
世界有时说大大的出奇,说小小的惊人,没想到王晶瑜居然也在印刷厂上班。
王晶瑜为了答谢我这个救美英雄,专门请吃饭。开始时都有些拘谨,可一打开话匣,如决堤洪水,刹都刹不住。谈上学时的理想,失学后的失落,青春的迷茫,现实的无奈,未来的渺茫。越谈越投机,互有相见恨晚之感。
王晶瑜上学时希望成为张爱玲似的作家,幻想着有朝一日像绚丽的烟花,噼噼啪啪的腾空而起,引世人瞩目。高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父亲想让她上技校,她说啥也不上,一怒之下独闯青岛,幻想着成为商界的女强人。后来又去北京碰运气,当群众演员时,幻想着成为演艺界冉冉升起的耀眼明星。随着岁月的流逝,光芒四射的梦想也被消耗殆尽。
由于和王晶瑜有过一段特殊的经历,彼此志趣相同,很能谈的来。自然而然地和她,还有她好友刘春丽,成天几乎形影不离。刘春丽长得十分艳丽,穿戴时尚,思想开放。男友一排排的,有厂外的,有厂内的,常常夜不归宿。王晶瑜没少劝过她,她根本听不进去。依旧我行我素,在男人堆里横冲直撞。
追求王晶瑜的人很多,一个个都遭到了拒绝。有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痴心不改的小子,被一个叫陈大龙的当地小痞子打得不敢造次。现在又冒出个刘一平,偏偏贼心不死,像狗皮膏药一样的死缠烂磨。王晶瑜拿他没办法,只能避而远之。我想陈大龙还不知这事,否则够刘一平受的。
陈大龙和王晶瑜是同事,又是从一年级上到初中的同班同学。初中时就没皮没脸的追求人家。现在又上班下班的硬是接送人家,像厕所的苍蝇赶都赶不走。王晶瑜从来没给他过半个笑脸,半口好气。而这家伙一点都不在乎,厚脸无耻的一如既往,如同王晶瑜喂养的狗一样忠实于她,又不敢有半点的不敬行为。
刚进厂是,我想挤时间写点东西,那曾想工厂乱如糟糟的舞台,不规范的婚姻介绍所。一些泛滥成灾的□□书籍录像,仿佛给青春期的男女注入了□□。上夜班时,在机器轰轰隆隆的旋转声中,偷偷摸摸,打情骂俏的比比皆是,更不要提下班后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了。宿舍内电视机、录音机,南腔北调的嚎叫,乱翻了天。别说看书,想安静会都不行。再说一些工友把我当成了他们的情敌,常常守着我的面,Yin阳怪气的指桑骂槐的敲打我,人家没有直呼其名,我不想惹是生非,只好忍气吞声,忍无可忍时,就租了间房子。
王晶瑜常常从我这里借书还书,讨论书中人物的是是非非。日久生情,互生爱意,只不过隔着一层纸,谁也没好意思捅破罢了。
这天吃过晚饭,王晶瑜让我送她回家。我俩漫步在幽静的街道,绸缎般的天空缀满亮晶晶的星星:月牙像婴儿的明眸,发着柔和纯净的光芒;街道两旁的花草渗出袭人的芳香,四周的昆虫快乐地欢唱不停。一切如梦如幻,叫人以为世界专为我俩Jing心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