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怜惜地掸去纷乱落在肩头胸口的海棠花瓣,水雾剪眸静静望着熟睡的南烬,眼里的情感太过复杂,那里有着这么久以来两人纠葛不清的莫名情愫,也有着时时算计步步为营的心机百变,也有着尘归尘土归土的决绝冷漠……
苏青染俏俏地无声地笑起来,笑里含着三分药的清苦,得逞后的感觉似乎并不那么纯粹和轻松,想起刚才两人唇齿相依,四肢交缠时候套问南烬时的场景。
喝了梅花酿的南烬,渐渐神思涣散起来,仿佛已彻底沉醉在无边情海里,只有苏青染知道,那是腐心丸和长久以来被南烬闻着的自己身上的牵丝香产生了药效,苏青染想起这几个月来,南烬总是喜欢拥着自己,说自己身上有好闻的药香。
苏青染放纵地抓起南烬那把散乱在石桌上的缎发轻轻摩挲着,苏青染很少这样遵从本心地放纵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内心继续嗤笑着,那才不是好闻的药香,那是为了弥补腐心丸的缺陷而研制出来的另一味药,原本腐心丸的药效对于有内力的人并无任何作用,苏青染潜心研究,终于配出一味相佐之药牵丝香,不过此香有一味药引实在可遇不可求,罢了这种药若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想用,原也没想着将这类下九流的药保留传承下去,否则武林中人恐怕人人趋之若鹜。
苏青染回味着南烬刚才的答复,仍觉得不可思议,堂堂的中原武林盟主世家河南卫家竟然一直受制于青悬宫,竟然是青悬宫正大光明扎根在中原武林最大的暗庄,想来上百年来青悬宫屹立不倒,这一线阁卫家功不可没,原来黑道白道背后的势力竟然都是青悬宫。这背后的牵连便是历任卫家家主都需每三年服下青悬宫赐的“解药”,苏青染此刻倒不知还该不该叫它“解药”呢。
江湖传言,一线阁卫家的《一线诀》卓越不群,历代家主谨遵祖宗家规,《一线诀》最高一层武学心法只有历任继承人才能研习承继,但是江湖中没人知道为何危卫家会定下这样的家规,难道不是整个家族帮派人人武艺卓越才是世家安生立命的保证吗?
但是听了南烬的答复,苏青染终于终于明白了, 《一线诀》若不练到最高一层,便达不到傲然武林的武力,便无法有相当的实力一代代连任中原武林盟主,但若是练到最高一层,那么修炼者的身体便会被这套神奇又诡异的武功秘籍所牵制或者说腐蚀,便需要每三年服用青悬宫赐的三春厄,至死方休。这是一代代相传的略显残酷的难题,不过在傲然神功和滔天权势面前,这么大一个家族里面总会有人会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甚至还会有很多人争着去,毕竟除了丢弃掉良知和人性自由外,得到的是神功和盟主之位。
苏青染想起那个面容平凡透着些许亲近感的卫冥,当时便是他救了麻痹在溪边的自己,还留给了自己一只翠鸟,那他当年又是怀着怎样的目的当上卫家家主的呢,那人总是淳淳善诱的,像兄长像益友,或许在人性这个复杂的问题上,向来不是非黑即白的,而自己因缘巧合之下所做的事情或许对得起这个浩浩武林。
几番飞鸟传信下来,两人便达成了共识,卫冥帮忙照拂雪剑山庄帮助自己离开青悬宫,但要获得助自己离开的能力便是要苏青染取得三春厄的解药,否则一线阁和天下武林永远只能掌控在青悬宫之下,覆巢之下无完卵,即便侥幸逃离青悬宫,沧海茫茫也无苏青染躲避之处,甚至只会给雪剑山庄招惹灭门之祸,到时候卫家自然也无法庇护雪剑山庄。
这么多时日来,苏青染原本企图通过自己的手段找寻解药,甚至暗暗搜查了浮屠观,令人奇怪的是青悬宫上下南烬居室里外根本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
却原来这青悬宫里并没有□□存在也没有解药存在,更没有任何配方存在,因为这药不过三年制一枚,南烬的习惯便是临到期限便制出一枚,而两种药的配方,更是被南烬一把火烧了,这些都只存在南烬的脑子里。
苏青染闭上眼,又把南烬刚才说的配方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三春厄的配方简直是简单粗暴的佷,以天下至毒的斑蝥、苦蠪、蜈蚣、蝎子、银环蛇为主,又佐以天下至毒的草本半夏、钩吻、蔓陀罗、雪上一枝蒿、见血封喉,十味天下至毒以一定的配例和先后顺序依次入药,剧毒之间相克相辅,又结合《一线诀》错综复杂的武功套路,最后制成这味三春厄,真不知当时制出这药的人医术武学均是如何的通天。
更奇妙的是,这三春厄的解药三春渡,并无需另寻药引,仅需要再按一定的配例按相反的顺序将这十味天下至毒依次入药便可制成,若是按平常方式寻觅配制解药很可能永远配不出药方来,而解毒的过程也堪称一奇,服药者曾每三年服了几次三春厄,便需要继续每隔三年服几次三春渡,方可彻底解了。
夜色愈发浓烈起来,子夜的春风并不会吹面不寒,反倒如冰凌子扎着皮肤,又和冬日里粗野的西北风不同,这深夜的春风仿佛沾着水汽蒙蒙,穿越衣衫细细地如牛毛针钻入骨髓深处,苏青染感受到南烬几不可闻地打了个冷战,手脚自发地朝苏青染依偎过去,如一只无害的幼畜。
苏青染雾森森的眼里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