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懂的,当一个意气风发的人被折断羽翼禁锢在这一方天地的时候,索求那人之爱变成了一世痴念。
心中寂寥想着,手却轻轻地抽出那人手指间的书册,合上封面,进入眼里的书册名是《奇经八脉学》,南烬眼里一抖心里的苦涩便浓稠了几分,一双好看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人手腕子上几乎淡去不见的伤痕,这本书,早已被眼前的人翻得破旧不堪,可此人却还是不停地在字里行间找寻,找寻可以生筋续脉的方法,自己或许从来不曾真正体会过这人被挑断筋脉时候的无助悲愤彷徨。
这好似漫长的日子编织起来的两人之间的调情、轻笑、怒骂、偶尔的相依相偎、稀少却珍贵的亲密融洽的一切一切的共度时光,那自我欺骗似的不堪一击的亦真亦假的情意,仿佛一瞬间便撕拉拉地破了个洞,穿洞而过的冷风仿佛冻得内心也一片萧索。
南烬呆呆立在床前不知过了多久,一双羽睫附下一片Yin影,收了本子,轻轻放平这人的身子,鹅绒被齐齐整整地裹住那人的身子,随手挥灭银灯,悄然无声地拥着这人睡下去。
严冬不知不觉过去,已到了暖春时节,苏大总管一早便领着阿萝去了青悬宫近郊的一处庄子,看着熙熙攘攘前来的百姓们,苏青染真的很激动,有多久没有离开过青悬宫了,虽然同样顶着这片天,虽然离青悬宫不过十里路,但是苏青染眼里竟有点水汽朦胧,连跟在身后的十八青悬宫亲卫都不那么惹人厌烦了。当时南烬让他去处理这个事情的时候,苏青染瞪着一双珠玉样的眼睛,眼里的不可思议和莫名反倒热的南烬一阵大笑。
又看到这赶着前来的诸多老百姓,又看到前面不觉好笑,中原江湖中人人谩骂喊打的魔教,在大理平头百姓眼中居然是信仰所在。
跟在苏青染身边的属下千仞看到大总管的表情,也不乏轻松地解释起来,“老大,虽然您来自中原武林,对青悬宫总有些根深蒂固的想法,可是在这大理百信眼中,我们青悬宫可是担得起信仰的,别说我们从不扰民作恶,甚至历年来风影堂都会有一批手下是护卫着这一方百姓的,我们的财路营生虽然遍布天下,那打的都是江湖人的主意,所以这大理的官府和我们也才能和平同存,这些百姓单纯直率也一根筋,教化不如汉人,若无我们青悬宫,这汉人官府可不那么好驾驭他们呢。”
苏青染微微颔首,表示颇为认可他的说法,千仞得了肯定,越发止不住嘴,“这大理居住着不少夷人,多数是苗人,苗人最重宗教信仰,青悬宫几经周折,和当时的苗人大祭司定下君子约法,我们出力守护百姓,大祭司教化百姓我青悬宫乃神教,为了形式上做到位,这每年三月春,便由青悬宫的大总管行春耕祭,这有点像我们京城里皇上亲耕一样的礼仪,带领百姓祈求一年风调雨顺收成丰。”
苏青染看着准备在手边的各种器具,倒也不排斥,老百姓是最单纯简单的世人,或许没有受过圣贤的教诲,却懂得遵循天地间最简单的规则……自从接到这项任务,苏青染连着几日忙的脚不沾地,眼下看着这一群群的百姓,倒想起出发前南烬的话,“阿染,这趟你定然不会失望的。”苏青染脑海忽闪而过那人说这话时候的笃定和眼中的璀璨,一阵烦乱,直觉里排斥这样无法控制的自己和境地。
那一边苏青染正为春耕礼忙的焦头烂额,这一边青悬宫内的宫主却在院落里的小厨房忙的鸡飞蛋打。
南烬用黏糊糊的手背抹了抹顺着额头滴下的汗渍,练武杀敌都不曾这么辛苦狼狈过,吃力地抬起头,猛然望见院落边那两株并排栽着的垂丝海棠,花朵柔蔓迎风,垂英凫凫,如秀发遮面的淑女,娇颜微红,直把春日里一眼望不到天的蓝天都搅上了一抹艳色。
南烬脸上漾开笑意,那还是去岁夏季苏青染亲手栽下的,当时直抱怨南烬的居室院落太过肃清,特意选了容易在大理成活的垂丝海棠,原以为两年左右才能开花,不知苏青染日常里辅了什么佐料,不过一年不到的光景,这两株海棠便迎着温煦暖春绽放。
苏青染还在树下立了一张石桌,石桌边是两张小榻,不过酷夏炎热,寒冬冷森,这石桌石榻倒更像是摆设了。
正发愣间,小厨房的门砰得被打开,闯进一道人影,嘴里满是抱怨之声,“阿烬,你杀了我吧,让我去内务堂做这种事情,我阿复的一世英名都要被你毁尽。”说罢,直把手里的那纸条甩给南烬。
南烬一脸笑意,径自拿起纸条念了起来,“先以温水至于瓷盆,将面粉至于水中,打一枚鸡蛋……”
阿复自从去了风影堂,能见到南烬的日子便屈指可数,这回好不容易回到青悬宮好不容易见到南烬,便一直想问自己的疑惑,虽然此刻的场景好像并不适合谈教务,还是忍不住开口,“阿烬,我发现你的私卫足足少了一半,问了内务堂才知道,这些私卫离开青悬宮已数月……你到底在做什么?不惜动用半数私卫?”
南烬一愣,没有想到如今长期不在青悬宮内的阿复还能如此仔细地发现这个,又不想告诉阿复实情,对于阿复在某些事情上他并不能放心,并不是怕阿复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