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钉子,像她在红山坳的老爹夏黄书一样,在外受了气,回家要给老婆孩子撒气儿呢,吓的大气也不敢喘,顿时就跌坐在了床沿上:“就要睡呢。”
郭嘉闭上眼睛,不再作声,大爷一样歪了身子趟着,须知,如今他可是唯一能帮她救儿子的,非得要装出这样一幅生人勿近的样子来,夏晚才怕,才好听他的话。
直到听夏晚洗了脚抹了脸,拿青盐猫儿念经一般在外面涮罢了口,躺到了床上,他这才笑眯眯的起身,独自去洗脚了。
洗罢了脚回来,郭嘉解了衣服,就睡到了床外侧。
她倒是脱了外衣,也只铺着一床被子,被子虚搭着背,背朝外,一弯青丝长长的托着。
老榆木的大床格外结实,郭嘉满怀无处可诉的欣喜,翻身转了过来,一股子清淡淡的药香,整个人就把夏晚给罩住了。
“我有月信呢。”夏晚立刻道,蜷着身子,往里挪了挪。
郭嘉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揽下来,带着股子才涮过口的青盐气息,胡茬刺在她脖窝上,略略的发硬,搂上夏晚的肩,闭上眼睛,不过转眼的时间,呼吸就匀了。
也是奇了怪了,夏晚足足有一个多月不曾睡稳过觉,睁眼熬天亮的,可身后有个臂膀宽阔的郭嘉罩着,他呼吸沉稳,莫名她的心也就安稳了,闭上眼睛,一觉无梦的沉甜,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是皇帝宣召甜瓜和昱瑾两个熊孩子必须要入宫面圣,在安国公面前交待那件凶杀案的日子。
还是春屏从隔壁晋王府带来的衣服,夏晚洗罢了脸,穿上衣服,因是自己和郭嘉两个睡过的被窝,不好□□屏和玉秀两个大姑娘去收整,叠起了被子再去收枕头,一把掀起来,便见下面滚出一只圆圆的小把镜来。
这种小把镜,银为柄,上嵌铜镜,巴掌大小,拿着梳妆最好不过。
翻过来,把镜后面镶着一颗水红色的,俗艳到叫人想吐的水碧石。能看上这种叫人乍舌的颜色,不用说,必是郭嘉买的。
至此,夏晚才信郭嘉那粉粉艳艳的东西,真是买来送给自己的。
太极殿外。
死了弟弟的安贵妃在正月的寒风里整整跪了一夜,而安国公胡子花白,白发苍苍,柱着根破棍子,就在太极殿的回廊上颤微微的站着。
眼看古稀的皇后难得如此早起,也陪在安国公身边,做他最坚实的后盾。
东方欲晓,先是皇太孙李昱霖信步走了上来,扶过安国公,小声安慰着这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开国元老。
而孔府的实际执掌人孔成竹是昨日两个孩子杀人事件的人证,无品极臣,依旧是件鹤氅,高大,挺拨,儒雅斯文的武门文人,站在丹陛处,却是望着远方。
迎着破晓的晨光,在两侧朝臣的瞩目之下,中书侍郎郭六畜带着他新才打死人的儿子,还有晋王府的嫡孙李昱瑾,并肩入了皇城。
但其中最醒目的,当属皇帝新封的晨曦公主,她穿着白合色掐银莲花的素锦面大袖,下是同色白褶裙,叫风漾开,宛如一朵雪莲一般。
晨光将她白嫩的面庞着染,泛着淡淡的金色,鬓角一只八宝攥珠白玉钗,也蒙着股子淡淡的金色。
此时正殿未开,臣工皆在候朝。
这从小被扔在山野的公主,甫一被策封为公主,受皇帝宠爱,一时风头无俩。她的儿子打死了人,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
就在她迈上丹陛的那一刻,安国公柱着拐杖,颤颤微微,一步一顿的,就迎了下去。老国公站不稳,叫丹陛上的龙鳞绊了一下,一头栽下去,险些就要栽倒。
夏晚疾行两步迎了上去,伸出双手便将安国公稳稳扶住。
她道:“虽说本公主也不知道昨日在孔府门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国公爷在皇上犹还未登极之时,便鼎力支持于他,一生尽忠为我大魏,灵圣又是长安城中不可多得的好男儿,您的冤屈,今日在朝堂之上,皇上一定会给您个公道的。”
要说甜瓜叫人摸了小牛牛,郭嘉有多愤怒,那么安国公叫人打死了老来子,他的愤怒,比郭嘉更胜千万倍。
搡开夏晚,安国公终于自己站稳了,将那拐杖举起来,气的白胡子直往天上冲:“遥想前朝那等礼乐崩坏之朝,天子犯法,包龙图尚要打龙袍,老夫且不责那小孽畜,先要打晨曦公主个管教无方。”
夏晚脊背挺挺,站在那丹陛之下,下巴高高昂起,接着就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郭嘉带着俩个孩子,叫马平给叫到后殿见皇帝去了,此时整个殿前,夏晚是孤立无援的。她也不知道郭嘉要如何替甜瓜辩,但儿子打死了人是不争的事实,遂也不躲闪,闭上眼睛,就准备要受安国公的打。
周皇后在笑,安贵妃在撕心裂肺的哭,李昱霖站在台阶上,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终究,他还是不忍看自己的妹妹叫人这样责辱。
就在安国公的拐杖将要落在夏晚身上时,孔成竹忽而大步迈了过去,一把扬天,就把老国公的拐杖给挡开了。
“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