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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小瑞的确不会对暴力屈服,即使是他现在处于极度的严寒和疼痛之中,他也绝对不会低头说出一个哀求的字,否则他就不是马小瑞了。
他更不会毫无缘由地背叛一个人,一种事物。否则别说是别人,就连他自己也会鄙视死自己。
普通的刑罚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个人开口,所以许尔到现在都没有用木炭烙向他的身体。
不过,这并不代表这样的刑罚不会让别人开口,也并不代表,其他的方法对马小瑞会没有用。
他的方法有千千万万,这个人一嘴否定,太自负了。
“话说,你有没有想过?”马小瑞突然开口,这里太冷了,冻得他牙齿都有些打颤:“蒂卡尔的高级祭司被许尔王抓住了,无论这个高级祭司因为什么原因潜入了卡拉莫克,蒂卡尔都有理由对你们宣战。”
“当然。”许尔也看着他的眼睛,慢慢说道:“事实上,卡拉莫克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就算你们不挑起来,我们也会找机会的。”
许尔突然冷哼了一声:“所以,这才是你潜进王宫的真正目的吗?”
马小瑞笑了一下:“迫不得已。”
他真的是迫不得已,要不是陈则,谁会闲的没事干跑到卡拉莫克来当诱饵?即便是没有他们的作战计划,以他和霍钦还有众多蒂卡尔祭司的智慧,战争仍旧会有很大的胜算。
并且,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要找到借口选择开战,他也不会以这种路数。
相比于日本对本国发动战争时候的借口,他倒是更加中意于二战时期德国入侵波兰时的借口。
当时希特勒派一帮德国兵换上了波兰兵的衣服,在本国电台里面用波兰语对德国一通咒骂,结果惹地“主帅震怒”,昭告全国说波兰人侵入了他们的领土,第二天拂晓便开始枪炮对轰……
不需要跑到别的城邦里,只在自己的城邦中演一场戏即可。不耗费一兵一卒。
“哼,如果是我,我就不会以你们这种办法!”许尔的声音突然变得冷硬起来:“让自己的属下深入敌营去冒险,是主帅的无能!”
马小瑞突然眯起了眼睛,随后,他好像真的笑了一下。
果真,当初能成为朋友,并不是没有原因的……
“的确啊,”马小瑞轻轻叹了一声:“如果是我的话,我大概会让几个蒂卡尔的武士换上你们卡拉莫克的衣服,之后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来进攻。”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许尔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半晌,他竟然凑了上来,几乎是与他额头贴着额头。
“小瑞啊,”许尔轻声说道:“如果你我能够联手,卡拉莫克将会成为全玛雅最强大的城邦。”
“什么蒂卡尔、科潘、帕lun克,全都不在话下!得你一人便可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他张开了双臂看着他:“有你在,我将拥有天下!”
马小瑞:……
这他妈真的不是什么影视剧吗?也不是什么中二版台词吗?
他脑子里面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的。
许尔是一个野心极大的人。从这一年的时间来看,他也已经这样实施了。
马小瑞看着面前的这个连眼睛里都燃烧着熊熊烈火的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害怕。
这种人,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他的存在不会让这个游戏中的世界变美,只会让这里陷入更深更深的泥淖中。
之前只是身体上冷、疼,现在他感觉自己由内而外都是冷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竟然对面前的这个人起了杀心!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身穿厚厚裘皮的人,不是当初和他一起经历过生死的篮球赛队友,而是一位高高在上的王者。
他只会站在高耸入云的山顶,张开双臂拥抱他的天下,自称为“寡人”,时刻提醒自己高处不胜寒,什么和平、百姓、社稷、生命……没有一样是他可以放在眼里的,他为了自己的地位可以放弃一切,只有他所享受的、寒意彻骨的孤独之感,才是陪伴他一生的东西。
他的那个叫许尔的朋友,早就死在帕lun克人祭台上了。
“千万别,我怕我功高盖主。”马小瑞轻声回道。
“什么?”许尔没听清。
“飞鸟尽,弹弓藏;狡兔死,走狗烹。”马小瑞盯着许尔的眼睛说出了这句话:“这是我家乡里面的一句谚语。”
他又嬉皮笑脸地咧了咧嘴,补上一句:“送给你。”
送给你这个和古代帝王无异的,许尔王。
许尔轻笑了一声,察觉到了对方话语里的轻视之感。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他突然说道。
“你不肯投降,也不肯跟着我。而我又不想让你继续为蒂卡尔效力——”
“小时候,我有一件特别喜欢的工艺品。它成为了我的玩具,我儿时的玩具。我睡觉的时候都抱着它,念书学习的时候,就把它放在书桌上。然而它最终却被我的哥哥给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