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主人,白露已经拦下来了。现在属下就带公主去拿那件回礼。暂时告辞。”
此话有些缘由:蓬莱仙岛并非棠溪居所,只是天帝赐他在此地设宴庆生,声势浩大,兼又仙境风景迷人,作为宴席东主盘桓数日实在普通。只是送给玉瑚的回礼还在他天界的住处,少不得貔貅奔波一趟。
只是貔貅这胆大妄为的小子,在仙境里居然敢称我全名了!
我忧心忡忡的看着棠溪:“仙君留小仙指点,白露敢不听命?惟有一件事不能放心,就是正值年初,水府事务繁杂,小璇近来又不大好,需有个靠得住的人Cao持。仙君可有什么好人选能指派?”
这事简直不用想,棠溪说道:“那就貔貅吧。本君手下也就他一个能差遣。”
我同意:“太好了。难为仙君舍得让他离开。仙君请放心,貔貅到了我水府自有家兄照看,不必挂心。”
棠溪真挚的拍拍貔貅肩膀:“此番下人间,要与白梅仙官多亲近,好生学习。”
貔貅见我与棠溪一言一语的往来,便发蒙了,然后暴跳起来:“主人你别骗我!她哥哥那点活儿不都是小露子在管着嘛!跟他学个屁啊!”
棠溪白了貔貅一样,让貔貅闭了嘴,然后说道:“那就好生自学。”
他想了想,说道:“正好,反正你也是要回天界,把柜子里存着的避水珠顺便取了给她哥哥吧,方便他去水府看你。”
貔貅膝盖一软,还好没有跪倒:“主人,不必吧……那一对宝珠是千年的玉蚌生出,珍贵非常,不是属于凡间之物。”
我听了不由得自语:“原来避水珠有一对啊……”声音大小恰好能被棠溪听见。
于是棠溪仙君又起一念:“既然是一对,那就都取来,白仙君的弟弟也送一颗。”
当然了!你老人家编钟都送了一整套,珠子能留一半吗?这下好了,白鹤往来水府方便之外,出门也不怕江河湖海了。
我已十分满足,仙君却更上道:“既然送了,就人人送到吧。把我桌上那个木鼎给璇姑娘,对,用作笔洗的那个。告诉她无须香料,祭起此物自有香氛之气,练功时可助进益。她若再刻苦勤勉,修成人形不需久待。”
我一听便傻了:棠溪桌上那鼎是否就是传说中药王爷炼药留下的神鼎?听闻用这鼎染百草灵气,又有药王爷的法力,用之辅助练功直接就能上升到物我两忘的境地,自然进境飞快。
棠溪在凡间,一直在我这蹭吃蹭喝,令我在他面前有了点优越感,总觉得我养活着他。事实证明这真是我坐井观天了。其实我才是贫寒的那一个啊!
貔貅也是如我一般的听傻了:没想到他不劝还好,一劝送出去的东西更多。他忙退走:“主人,我这就去办事!”
貔貅走后,我惴惴不安的说道:“仙君太过慷慨了,小仙不太敢当。”
“得了吧,真不敢当你怎么不拦住貔貅不让他送?”棠溪瞥了我一眼。我腆着脸一笑,无话可说。
他又叹口气:“其实这也未必是对璇姑娘好。药王鼎固然能帮璇姑娘速成,只是她的修为不会太扎实。所幸化人形不是什么生死攸关的法术。她若要练别的,最好还是别用这个。至于避水珠嘛,我和貔貅法力足够,都用不上,还是你家那两个比较需要。家里堆了太多杂家伙事,腾腾地方也好。”
我很贫寒,我很贫寒,我真的很贫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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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有意无意,仙君已经充分的显摆了他的家底,让我自惭形秽。我想着刺激终于受完了,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棠溪带着我去了堆放贺礼的偏殿。
“不知道诸位同僚今年又送来了什么?小露子,最好他们的礼物能和你送的一样有趣。”
我没应声,早已看傻了。我竟然还曾经痴心妄想把我那寒酸的卷轴混在礼物堆里?!放进去了怕也是要被第一眼挑出来扔掉吧。我的贺礼分明就是与这堆放的所有礼物,不,是与这整个蓬莱世界格格不入!
如山一般贺礼之中,清雅的有月中嫦娥送来的桂花酒,绮丽的有织女们纺云彩织就的锦缎,庄严的有南海观音手书的一卷心经,奇异的有巨灵神送的犀牛皮战鼓,据说敲一敲对手就目眩神迷。
面对如此多珍宝,棠溪这厮竟然不知好歹,居然只是叹口气,好像半点满足也没有。
这个死棠溪,太身在福中不知福了。若我能有一件……一件!我压下嫉妒,问道:“仙君……不喜欢这些……?”
“本君可不敢说这么得罪同僚的话。只是嘛,嫦娥送我这个酒喝两盅就尽了,有什么意思?本君一直想要的是她那只兔子。织女们这锦缎分明是给貔貅的,你看这颜色与花纹……”
我看了一眼,样式还真是活泼了些,颜色也果然亮丽了点。貔貅穿这个肯定可爱,我也想看。
棠溪还等我接话,我便点点头:“织女们若要偏心也该掩藏些,好歹为仙君织上一匹半匹,这样露骨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