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冷哼一声。
此刻我只是感叹,夫人当年何等潇洒风采,坦荡直率令人向往,如今埋没在黄土陇头,不过是误中痴情之毒。
我心中块垒无数,棠溪却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们太守真有趣,和自己一个老婆追忆同另一个老婆的情史,这是存心不想好好过日子。”
听他一说我方才觉得不对,观月和太守并不像是十分琴瑟和鸣,真是两心相悦,观月大抵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讨太守欢心。
我又不懂了,看着棠溪。棠溪苦笑一下,没说什么。
“对了,观月,你可听说今天早上衙差们从河里捞上来个人?”
观月仍旧倚着太守,轻轻的说:“今晨并未出门,不曾听说。是谁?”
“是个书生。姓高。”
我清晰的看到观月身体一僵,然而不过片刻,她又柔若细柳一样依偎着太守,说道:“真可怜。”
“他绝笔一封,坦陈毒杀了夫人。”
观月肩头耸动,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问道:“那么,是他吗?”
太守轻轻推开观月,搂着她的肩膀:“本官不会去查,纵然是他,他也死了,抵了夫人的命。我知你近来被流言所扰,本官会让嚼舌的刁民闭嘴。如今,就算过去了吧。”
观月并未久留,与太守多说了些节哀保重之类的话,便离开了。出门时与个师爷样的中年人错身而过,两人客气的见礼。
他目送观月离去,对太守一笑:“新夫人很厉害,口口声声念着姐姐,姐妹情深一般,竟像是忘了她在夫人斋菜里下药的时候了。”
&&&&观月和太守淡如白水的谈话已经让我厌烦透顶,直想叫上棠溪走人。而这话倒给我兜头泼了凉水。
原来真是观月。
峰回路转,坊间传言居然准了一回?
那么高不凡那呆书生,只是在用自己的一死,替她担下这份罪名。
志在高远不凡的才子死在冰冷的水下,竟然是为这样的原因……
“别说那些了。”太守拿起几柱香,就着烛火点燃,“婚礼办得很急,你要多用心准备。”
“当然。”师爷频频点头,“婚礼会很盛大,风声也会很快传到京城。”
“嗯。还有,东西要收好,别让观月住进来之后发现。我不Cao心了。”
师爷点头,又汇报了些京城送来的消息与府上杂务。
他离开后,太守隔着袅袅的青烟,淡淡的说道:“同衾多年,夫人,对不住了。”
太守一句说罢,转身离开,脸上无喜无悲,惟有无情冷酷。大抵,这是他唯一真心的一句。太守踏出灵堂时,他身后的三柱清香燃至尽头,黯然熄灭,同太守与他夫人的感情一同,散做一捧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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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我意欲探寻他话中究竟,实不愿回想这太守的言行。
太守方才的话似是而非,不知所谓‘东西’是什么东西。
不过找东西正是我所擅长。我来到无人的花园里,自然还要拽上棠溪防身,从袖中掏出钱币,掷于土上。顺着卦象所在方位,我不偏不倚摸到了太守书房里。
坎卦在水,这是向着水找的意思。我在太守书桌书柜边转了半晌,却不知这里哪来的水,难道……
我掀开茶杯盖子,里面不过是半杯凉茶,这能有什么秘密吗?
棠溪在屋角笑了一声,说道:“小露子,你看这个,仿佛是你那里的水族。”棠溪悠哉游哉的变了根水草出来,逗弄着窗边水晶缸里的一尾金鲤。
我一看,果然。这鲤鱼通体金红,艳如烈火红莲,一溜灿灿金鳞排在正中,仿若镶了一道金线。这是我们水域有名的一条小金鲤鱼,其貌不亚天界太ye池中仙品,若化人形,必定艳冠天下。
我也曾问过金鲤是否要保荐去天界,以获长生安宁。然而金鲤好强,宁愿修习百年越龙门化龙啸傲天际,也不想被拘养在一方池子里。
就是不知道她怎么被困在缸子里了。
金鲤摇摇尾巴,说她是练习跳龙门太过用力,跳出水面,恰巧被人捞了。
难怪有些日子没见过她。
“小露子姐姐,你行行好,送我回河里。这个地方往来之人,功力浊气都太重,扰得我不能修习了。”
瞧瞧人家!落到这个地界也不忘修行,这是什么Jing神!在我们这个大多数水族都死于安乐的地方,她真是一股自强不息的清新之风。
但是救鱼和救人不尽相同:救人是逆转天命,不过添我一笔罪业,我担负就可;救鱼则不然:金鲤显然是被卖来,当中牵连人间钱财交易,我觉得公平起见,应该留下与金鲤等值的钱财,虽然这么做少了点神仙气。
结果都怪棠溪这个败家玩意儿,身上一点钱都没有了啊!这还怎么办啊!
棠溪比我坚决,把金鲤护在一个水泡里递给我:“众生平等,救人救鱼无甚区别。左右咱们看那太守也不顺眼,顺手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