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头埋进土里。
“我帮你刷牙洗脸吧……”郑丛小心地试探,我才明白,她不是没有眼力见儿,而是不敢在我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轻举妄动。
尽管心下感动,但是角落里的那一小片对于最爱的人才会表现出来的倔强还是让我觉得不舒服,我想自己来,却又担心在郑丛的面前失败,思前想后,最终缓慢地说:“小草,我是真的不想麻烦你,我想先自己试试,如果实在不行再请你帮忙好吗”
见我说的这么坦诚,郑丛也放松了不少,愉快地跑到门边拿了双拖鞋给我,看着这正常人的居家必备物品,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家都是地毯,我几乎都是光着脚丫蹦来蹦去,就算穿着假肢,也不会去穿拖鞋,因为毫无知觉的假腿根本就不可能把拖鞋带动起来。
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告诉了她我的情况,郑丛对我的生活越来越了解,也就知道了我异于常人的麻烦越来越多,我的心是七上八下的,担心她的嫌弃或者是害怕。
好在郑丛这个姑娘像张白纸,所有的情绪和心理变化基本上都能从外表上体现出来,我小心翼翼的观察她的神色,貌似并没有因为我的麻烦而失落。
我站起来光着脚走进了她家的小卫生间,确实是小得可怜,只能放下一只马桶和一架陶瓷洗手池,昨晚我用的新牙刷和纸杯还摆在那里,这里没有椅子,我只能坐在马桶上才能解放出左腿来。
我用嘴叼出了牙膏,歪着头把它夹在嘴和肩膀之间,牙齿一撮,将牙膏盖子拧了下来,又尽力伸长腿,用脚趾夹住了牙刷,好在左腿较为灵活,翘在了假腿上,弯下正常人弯不下的弧度的腰,用嘴巴把牙膏挤在了牙刷上,等我再直起腰的时候,后背的脊椎一阵火辣辣的疼。
陶瓷洗手池很小,不像盥洗台那样有可以放东西的平台地方,嘴里的牙膏没处放,一直含在嘴里又没法刷牙,而且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除了电动牙刷以外的牙刷了,正当我嘴和脚都被占着,没法权衡的时候,郑丛走了进来。
她也不说话,只是接过了我嘴里叼着的牙膏,然后又从我的脚趾间将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拿走。
她知道我不想让她帮忙,可是此刻我又不得不让她帮忙,气氛十分尴尬,她用秀气的手指一托我的下巴,我的头就微扬了起来,她拿着牙刷在我的口腔里认真的刷了起来,我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张着嘴巴看着她这幅专注的神色。
因为我是坐着的,她为了就和我的高度,索性蹲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姿势不舒服,刷到一半的时候一条腿甚至跪在了地上。
好像除了nainai,从来没有人这么Jing心的帮我刷过牙齿,她的视线一直都在我的牙上,看看左边,又检查检查右边,生怕哪里没有刷到。
郑丛就是这样,做什么事都是这样的专注和认真,很快我的口腔里的泡沫越来越多,有的已经流到了她握着牙刷的手上,“哎!”我想开口说话,可是满嘴泡沫和还在嘴里搅动的牙刷让我没法把音发清楚。
郑丛见我挣扎,停了下来,忙问怎么了。
“手,别碰,脏了。”我断断续续的说,用眼睛示意,她才终于明白我的意思,看到自己手上的泡沫,弯着嘴笑了,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她竟然调皮地把手背上的泡沫抹在了我的脸上。
“你……”我完全没想到,而且本来行动不便也躲不开,看着她坏笑,我也实在没办法,“你不会生气吧?”郑丛问我,我拿眼睛瞪着她,严肃的说:“会。”
郑丛挺不识闹的,见我这么说,有点害怕,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我用满是泡沫的嘴亲了她的脸颊。
“你讨厌……”郑丛又惊恐又害羞,一时间表情根本来不及变化,只能用手背擦擦自己的脸,手背离开以后,脸上多了一团红晕。
我想,当年救我之前的郑丛大概就是这样一幅调皮可爱的性格吧,只不过那一场冰水把她的灵气给浇没了,认识她时间越长,越能从她的身上感受到一些曾经的印记,我很珍惜。
郑丛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拿过纸杯帮我漱口,又问我平时是怎么洗脸的,我不好意思告诉她我自己的洗脸方式,见我不说话,郑丛觉得我肯定是为难了,便充满信心的说:“没事,我帮你。”
我就像个小婴儿一样坐在一旁,看着郑丛忙活,她把水池里蓄好了凉水,又跑到客厅拿来暖水瓶倒上热水,然后小手在水池里搅啊搅,觉得水温差不多了,才扶我站起来,我弯腰低头,郑丛就站在我的一侧,伸出两只小手捧起水给我洗脸,不知道是因为不熟练还是因为动作太大,激起来的水花有很多都撒在了地板上,她也不在意这些,用手指在我的脸上打圈,把洗面nai涂到了每一寸的皮肤上,手指自在我脸上游走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因为没有手,我的脸几乎从来得不到任何的抚触,这么多年来,终于获得了不一样的感觉,我全程闭着眼睛,也忘记了心里的别扭,静静的享受着这份幸福和激动。
洗完脸,郑丛拿了一条新毛巾,轻轻地帮我把脸上的水擦干,我睁开眼睛再次看到郑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