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的眼睑,又热又咸的泪水,惊呆了之后微张的嘴。他扑过去的时候好像太用力了,磕得下唇生疼。她到底有没有闭上眼睛,她虽踢了自己一脚,却什么都没说,应该,应该不会太讨厌他吧。最后他说的那句话她究竟有没有听见……他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娘们儿一样,心浮气躁地把枕头往地上一扔,又补了一脚。草草洗漱完毕,就盼着明天早点到来,她总不会再继续赖在宿舍里不出来。到时两人见了面,她给他一两下,骂他“流氓”也行,这至少证明那个吻是真真切切存在的,而不是他一个人臆想出来的空梦。
次日清晨,程铮迫不及待地去了学校,左等右等,早读开始了,自己前面的座位依旧空着。直到下午,周子翼才告诉他一个从别处听来的消息:苏韵锦家里来了人,说有事要请假,老孙同意了。听说她爸爸的病恐怕是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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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桃色话题
等到苏韵锦再次回到教室里已是五天之后,明眼人都能看到她校服扣子上缠着的黑色线头。奇迹并没有出现,她爸爸的病无力回天,眼看到了弥留之际,家里人领她匆匆赶回,到底是没能让最疼爱她的爸爸看到她最后一面。苏韵锦并没有在人前流露出多少悲伤的颜色,有人安慰,也只是淡淡地道谢。自习,吃饭,睡觉,一如往常,只是眼眶深陷,面上半点血色也没有。
程铮不知道这种时候该对她说什么,实际上她也没给他这个机会。苏韵锦返校的第二天就和原本坐在第一排的莫郁华调换了位置。程铮气急,可莫郁华的脾气也是个油盐不进的,不管他冷眼也好,反感也罢,她完全没有反应。程铮知道她和苏韵锦关系还算不错,自己拉不下脸去问,让周子翼去套了几轮话,结果也一无所获。
如此忍耐了两天,程铮远远看着第一排的苏韵锦开始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想起那天的《文言文解析》还在自己手上,巴巴地借故上前去还。他递过去,苏韵锦伸手去接,从头到尾一声不吭。程铮还了书还不肯走,站在她的课桌和讲台之间,憋了许久才冒出一句:“你也别太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苏韵锦头都没抬,依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又动了抽自己的念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干吗再勾起她的伤心事,可他还能说什么呢?周围的同学虽然各自做各自的事,可耳朵都竖得老高。他依旧站了一会儿,本来个子就高,又站在第一排正中央的讲台前,好像全班人都在看着他,他只管横眉竖眼盯着苏韵锦看,别人都开始不自在起来。上课铃响了,周子翼从走道上经过,顺势勾着他的肩膀将他拉回了座位。
课间Cao结束,大伙儿闹哄哄地涌回教室,程铮一眼看到苏韵锦落了单,他在人chao中快步穿行,想要朝她走去,还没靠近,她已经绕道消失在他视线范围内。
如此几次三番下来,程铮的耐心彻底耗尽,这比她当众用卫生巾拍他一百回还要难熬。他心中焦躁,心一横,想着学校就那么大,她还能躲到哪里去。下午放学,他没回家吃晚饭,球也不踢了,找个理由摆脱了周子翼就等在宿舍区前往食堂的必经之路上。
没过多久,苏韵锦果然提着个旧的热水壶和莫郁华并肩走了出来,她远远看见程铮,心中暗暗叫苦,和莫郁华低语了几句,莫郁华接过了她的碗,她自己则掉头返回。
程铮知道她是刻意避开自己,笃定自己不敢闯进女生宿舍,追了几步,看她已快步进了宿舍区的大门,气不打一处来,什么都不管了,放声就喊道:“苏韵锦,你出来。”
苏韵锦脚下一顿,还拎着热水瓶的手忍不住打颤,程铮的蛮横难缠她是见识过的,却没想到他张狂到这种地步。她凭着惯性又走了几步,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她又不是什么知名的人物,在场听见的人里有几个认识苏韵锦?让他喊,不用理他。话是这么说,可当程铮第二次大声喊出她的名字,苏韵锦觉得头皮都发麻了,她分明看见正在吃饭的舍管阿姨也捧着个饭盒出来张望。
要知道高中比不了大学,那些女生宿舍楼下的浪漫事是闻所未闻。不管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背地如何暗chao涌动,明里大家都还守着清规戒律,为了高考着想,学校里对这方面的事管得特别严,师生们包括家长在内都十分敏感,宁可成绩不佳,也不愿被扣上早恋的帽子,那些一双一对的小情侣们至多不过是在四处无人时牵牵小手。程铮这几嗓子喊下来,无异于炸开了马蜂窝,好几间宿舍门前都有人探出了头,那些往返经过的行人也纷纷驻足。
这时候苏韵锦必须承认论胆子她不如程铮,他什么都不怕,但她怕。再让他这么喊下去估计要坏事,她又羞又急地朝他走去,经过他身边也没停下来。程铮在看到她去而复返之后就果断闭嘴了,很配合地跟在她后面走了一小段,最后停在一个相对而言没那么引人注意的地方,虽然苏韵锦很怀疑所谓的避人耳目只是自己掩耳盗铃的想法,横竖都是公共场合,青天白日,能避到哪去。
“你喊什么?”她胡乱将额前的碎头发往耳后一撩,咬牙切齿地问。
程铮这时倒显得十分安静,甚至是……安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