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想着,部落里怎么有这么傻的小丫头。”
“后来再大一些,我独自外出狩猎, 远远地在河边看到她, 只见她头带一鸟翎为饰, 手中有一受伤的小鸟,她似乎正在救那鸟,我那时想,这世间本就弱rou强食,那小鸟受的伤重,活不了多久, 救了也无任何意义。”
“几日后, 在部落中再见她,只见她织补衣物时, 怀中都放着那鸟。她侧脸低垂,鬓间几缕发散下,隐隐绰绰能看到她似是还是那副带着笑的样子。”
“再隔半月有余,我见她一人站在小丘上,正是好奇她在干什么,刚刚走近就见她抬起双臂,继而如鸟展翅般张开,一只小鸟从她手中飞起。”
“她转头,我来不及躲开,就那么直愣愣地与她对视,她的眸子在阳光下如宝石般闪耀,一瞬间我似是看到了世上最美的鸟正要起飞。”
“那之后我总是忍不住地多去留意着她,那个时候,生于部落,能活着有rou吃已是万幸,大家都带着原始的血性,我们脑子里大多也都是如何屠杀,如何扩展领土。”
“可偏偏她总是自己静静地呆在一个角落,她的口粮少了几分也不争不闹,这日采了花籽种些花,那日又帮部落里没有妈妈的小孩子编个漂亮的带子,隔些日子又不知从哪弄得野果子撵成汁给自己的破旧的衣服染染色又开开心心地穿上。”
“好像一切荒蛮,在她这都停止了。”
“明明她在部落中过得算不上好,甚至还会挨饿,可她就那么笑着,仿佛比所有人都要快乐满足。”
“我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意识到,杀戮和不断扩充领土这样的方式,若是长久下去并不会为我们的部落真正带来什么。”
“应该寻些别的方法,让部落的人安定下来,居有定所,食有保障。”
“于是那之后,我开始联合其他部落,相互交换各自部落所Jing通和擅长的东西。”
“我们试着种粮食,试着制作更舒适的衣服,试着建造更牢固的房子,于是我们的部落越来越强大,渐渐不再需要掠杀和抢夺,大家都能活下去。”
“我也渐渐部落的人所推崇,成了首领,渐渐地部中许多人想要我娶妻。”
“待一次我从远处带着许多新的我们没接触过的知识回来,我骑在马上回到部落。”
“许多人都来迎接我,我在人群中看到了那一双宝石般的眸子,格外显眼。”
“我俯身在一片惊叹中拉她上马,我至今都觉得那是我做过最大胆却也是最正确的事情。”
“我拥她骑马,天地间仿佛只有我二人,那一刻我知道所有的野心和所有的心安都是她。我想建立一个国,让她可永远不愁吃穿,可翩翩起舞也可听便世间美妙音律。”
“后来我与她成亲生子,即便岁月流逝,她却依旧是最初的样子,那般温和带着善意,似是对一切都充满希望,而我只要看到她,无论何时都仿佛得到了救赎。”
“再之后,我开始建立百鸟之国,只是还未建好,她在一场大病中没有挺过,就去世了。”
“只剩下我自己守着这个国,和对她的思念。”
“也不知是不是我念她念得太深了,这些年,偶尔我似是能在这宫室之中能看到她的身影。”
“她还是最初的容貌,闭口不言,却静静地带着笑看向我。”
“可我想伸手触碰她,却又总是很快便消失不见。”
说罢少昊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笑道:
“今日喝得有些多了,这些话也不知怎么就跟你们这俩小辈说出来了,真是失态。”
“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去歇息吧,我的宫侍会带你们去休息的房间。”
安排苏弥和石屿去休息后,少昊自己便待在亭中有些怔怔的不知在看向何处。
石屿离开时,回头看了看,只看到少昊的背影在这富丽堂皇的宫室之中显得有几分落寞。
“无论人或妖神,活于世间,总是寂寞的时候多一些。”苏弥看出石屿的恻隐,将自己的长袍解下搭在了石屿的肩上,而后自己拿出烟杆点了火。
石屿抿了抿嘴,心中有些闷闷的,他独自在人间二十余载,不与人交,那时似是也未曾感觉有何寂寞可言。可现在,只是想一想,若有一日回到便利店中不再有苏弥,只有自己一人,便有些难过。
“若是从未遇见,是不是……”
石屿抓着苏弥披在自己身上的袍子,小声开口说着,但还未说完,一个略带阻拦意味有些强势地吻便落在了他的唇上。
“若是从未遇见,这世间便再无可期了。”苏弥伸手捏了下石屿的脸,“正是因为开始的时候不可知的未来,所以这世间才会有人不断地前赴后继去信仰些什么,努力些什么,这便是一切开始得意义。”
石屿往苏弥身边靠了靠,是啊,这样的温度和亲昵是自己以前从未想过的,比起以前那般虚晃度日,哪怕现在一切未知,他都会更加喜欢现在。
只有这种感觉,才像是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