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呸!什么公子,这个东西也配叫公子,一个腌臜下贱的东西,来人,给我打,打死了算!”一向慈祥可亲的母亲,此时气的脸都变了形。
两个家丁上前,拖着小哥哥的身子,按在一条长凳子上,大板子带着呼呼的风声,朝他背上打了下去,很快他背上便猩红一片,冯思远看的心惊rou跳,一颗小心脏也随着板子起起伏伏,颤颤发抖,忽然哇哇大哭起来,nai娘将他护在怀里,柔声安慰“少爷别怕,少爷别怕!”
冯思远以为小哥哥会疼的哭爹喊娘,没想到小哥哥却只是哼了一声,便再也不出声了。仿佛那些板子不是打在小哥哥身上,而是打在了冯思远身上,冯思远哭着说道:“娘亲,别打了,娘亲,疼!”
夫人无视了冯思远的苦求,依然脸色扭曲,凶狠的说道:“打,给我狠狠的打!”
nai娘嘴里不住的絮絮叨叨“作孽呀,早就该劝劝老爷,别把这种腌臜下贱的玩意弄进家里,他们安分点还好,这样不安分的,非得败坏了家风!”
冯思远耳朵里是呼呼的风声和板子敲击皮rou的闷响,撇眼去看,见小哥哥背上已经是血淋林一大片了,整个人一动不动,他们不会要把小哥哥打死吧?
冯思远知道是自己害的小哥哥挨打了,可是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以前自己和知县家的公子打架,母亲也不过是罚自己抄书而已。
这时候管家急匆匆的赶过来,看见这种情景,忙喊停那两个家丁,上前对母亲说道:“夫人,可不能再打了,这孩子是老爷花五百两银子买回来的,你给打死了,这银子就打了水漂了,再说,知县大人已经看上这孩子了,怎么着也得新鲜一阵子,你现在打死了不好交代呀!”
母亲虽然脸色不甘,但还是强咽下一口气,说道:“既然买回来了,就得好好教教他府里的规矩,别让他得四处作妖!”
“哎,夫人说的对,这不是刚买回来,没顾得着呢吗?夫人您消消气,我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终于不打小哥哥了,冯思远抹了抹眼泪,松了一口气。
只见趴在长凳子上的小哥哥忽然动了动身子,缓缓抬起头来,鲜淋淋的血ye嘴角淌在地上,笑得像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视线看向母亲说道:“夫人还是少生些气吧,老的快,本来就是半老徐娘了,再过两年,就得变成黄脸婆,老爷都说看着你这张脸难以下饭,恶心作呕呢!”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母亲刚缓和下来的脸色骤变,指着小哥哥骂道:“听听,这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这么说话,给我打,打死算了!”
管家这下也拦不住娘亲了,眼看院子里又是一阵腥风血雨。这时候父亲走了进来,大喝一声道:“都给我住手,这么多人干什么?”
母亲吓得一个哆嗦,依然强装着镇定“我干什么了?都是你干的好事,养了一帮狐媚子,现在反倒怪起我来了!”
父亲脸色黑的吓人,瞪着铜铃大的眼睛恶狠狠盯着母亲,道:“这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母亲虽然惧怕父亲,但依旧不示弱:“我妇道人家怎么了?妇道人家就得由着这些狐媚子骂我黄脸婆呀!”
“亏你还是什么大家闺秀呢,你的三从四德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就是这么持家的,传出去我们虐待下人,你让我的面子往哪放?”
“你的面子?你养这些狐媚子传出去就有面子了!”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干好你该干的事情就够了!”
母亲被父亲一顿呵斥,大哭着跑回了后院,nai娘抱着冯思远小心翼翼的跟在母亲身后。冯思远回头看了那个小哥哥一眼,只见父亲抱着他回了屋子。
这件事情过了大概有半个多月了,冯思远总是想着那个小哥哥,满肚子的悔恨自责,不知道小哥哥现在怎么样了,他的伤有没有好。可惜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机会溜到别院去。
这天,散学后知县王大人家的少爷王峥说要找自己蹴鞠,让自己和他一块坐车回去。知县大人家有马车,王峥一路上催促车夫快些,虽在闹事,马车却像是要飞起来一般。
“驭——”车夫忽然急刹车,王峥和冯思远都不自觉的超前面摔下去。
王峥扶起冯思远,气冲冲的朝那车夫骂道:“你个贱奴才,想摔死我们吗?”
车夫惊慌的回过头来“少爷,不好了,刚刚撞到人了!”
外面一阵嘈杂,王峥掀开车帘子,对外面的人大骂道:“你们瞎了眼了,看不见我的马车非要往上撞,惊到我的马你们两个穷和尚赔得起吗?”
“阿弥陀佛,这位小施主为何如此蛮不讲理,分明是你们在闹事纵马撞到我的小徒儿!”
“胡说,就是你们撞了我的马,我爹就是知县大人,有本事咱们就到衙门评评理去,看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
冯思远也掀开车帘朝外面看,见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和尚正抱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沙弥,小沙弥脑袋磕了个大口子,往外冒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