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豆粉,英嘉才喝了一口,就觉得脚下隐隐传来细微的震动,低头一看,水壶表面也泛起一丝涟漪。
“杀啊——”
从四面八方奔袭的神策军仿佛是从地底下出来的,全身雪白几乎和地面融为一体,若不是那一张张脸,英嘉定难发现!
居然趁着他们吃饭的时候突袭!
不过也好,他们埋伏至今肯定没吃什么东西,体力跟不上,将交战拖延下去,吃亏的不会是他们。
“哈哈哈,公主,咱们神策冬天穿的伪装服从来都是正反两面!外面是灰黄色在荒野埋伏,里面是白的,在雪地上埋伏用!”管小三笑得张狂,左手持刀不减勇猛,砍翻了一个冲过来的胡人战士。因为平日洗衣服他总偷懒,雪白的伪装服仔细一看,领口袖口都是黑色的。
一个小身骨大脑袋的毛头小子出言不逊,英嘉气得咬碎银牙,几番突破包围想要击杀管小三,才冲出几步,却被一个人拦住了。
叶央同样手持木刀,刃上一道朱色颜料,耳尖手指都冻得发红,嘴角绷紧横在她面前,虽不言语,神情上已写明了想要过招。
“叶将军,赐教!”看着她的脸庞,什么战事,什么输赢,英嘉一概抛到了脑后,心情迫切地要出手,期待感受到木刀上传来的力度!
神策军五人一小队,结组作战,个头不如胡人高大,也未落下风,混乱中仍然恪守秩序,只要有人胸腹受伤,立刻丢掉兵器离开。他们观察了半日,摸清楚胡人哪个帐篷人少些,哪个帐篷的人昨夜拉肚子拉到了虚脱,阿喏被商从谨缠住,一时不能过来支援,叶央便专心地对付起英嘉公主。
木刀你来我往,不断发出碰撞的响声,清脆仿若兵戈。叶央躲开一招,想要直刺对方脖颈时被英嘉一刀架住,挡了回去。
一百余招后,商从谨那边已经打赢了,阿喏脸上横着一道红痕,垂头丧气地往猎场边缘的屋舍走,去找鸿胪寺的大人汇合。
因为阿喏落败,胡人士气大减,神策军占了上风,而两位女将军还未分胜负,渐渐的,要命的招式变成了切磋。她们突然不想分个胜负,只想互相指教,提点出对方的不足之处。
叶央的功夫是红衣师父教的,轻灵狠辣,抓住破绽后绝不松手,又偷学了商从谨的刁钻招式,英嘉公主的师父明显更上档次一些,进退得宜,套路俨然是名家所授。
……但还是少了些什么。
原本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弱了一些,叶央周身热气腾腾,雪花还未落在身上便融化了,瞳孔猛缩,发现英嘉的一招破绽立刻咬住,击飞她的兵器,又凌空一脚把人踢倒,没给公主反应的机会,像只猛虎一般扑了上去,两条腿曲起死死压住她的腰部,把手中木刀贴着英嘉的脖颈,用力插在地上!
“公主,您输了。”
停顿片刻后,叶央喘了几口粗气,缓缓说出这句话,笑得开怀。
“起来起来,你快压死我了!”英嘉公主痛快认输,把人从自己身上推了下去,“比试而你,你下手真狠。”不光打斗,在水里加巴豆亦是如此,如果在战场上,她完全相信叶央会面不改色地在水里投剧毒。
将近一日水米未进,又棋逢对手战了数百招,叶央同样力竭,翻身躺在雪地上,胸膛起伏,只是笑不说话,木刀丢在手边。
“没想到你会如此厉害,我那五百良驹输得不冤枉。”英嘉公主也不起身,侧躺着看她,头枕在手臂上。
两军的战士已经分出胜负,管小三不幸阵亡,清点人数后发现神策军还余下九十七人,胡人只剩了三哥。叶央歇息一会儿,勉强恢复一丝体力,话中没有任何炫耀的意思,开口问:“公主,可知为何你会输给我?”
“叫我英嘉就行了。”胡人的公主很没架子,好奇地趴在叶央身边,“你只不过是打了一仗,而我带兵的时间,绝对比你长。”此番来大祁,她领来的便是麾下最Jing锐的五百人。
叶央却道:“正是我比你多打的那一仗……英嘉,有两次我们距离极近,你只要用些Yin损招数便能让我吃大亏。你太重视所谓高位者的尊严骨气,不肯做一丝有损身份的事。同样,训练部下的套路也太重。我训练的战士,只要能赢,他们绝对不介意扯着敌人的头发,或者往他们脸上吐唾沫,咬鼻子咬耳朵也没问题……只要能赢。”
“可……如此一来,军容何在?”英嘉被她一串话说的头晕,下意识反驳,“我们是军人,这样和市井泼妇有什么区别?”
“只有赢了的,才配称作军人。”叶央斩钉截铁道。
神策军恢复体力的战士三三两两站起来,无声地列成一排,天地苍白冰冷,仍无一人佝偻着身子,各个脊背笔直地列队而立。
“……让我想想。”英嘉公主陷入沉思中,她是最得宠的女儿,十三岁便有了第一支属于自己的军队,还将他们训练得极好,可就像叶央说的,她的兵少了甘愿抛弃一切来胜利的决心!半晌之后,英嘉抬头,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没你下手狠呢。”
这句玩笑让叶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