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而来,一阵风从他手上轻抚而过,夏季的天,可真是说变就变了。
大抵又有一场风雨了。
过了太和门、隆景门,就是乾清门了,再往后则是圣驾所在的乾清宫。敏瑜同湄芳施世范三人便在乾清门下马,乾清门的御前侍卫认出湄芳来,齐齐问她:“格格到此何事?”
湄芳道:“我有事要面见皇上。”
御前侍卫便向里通报了她的话,乾清宫中康熙皇帝午睡刚起,隐隐有些起床气,听着蝉噪心烦,总管太监梁九功就撵了几个小内侍出来粘蝉。侍卫们报说湄芳格格来的时候,梁九功怕惹皇帝不高兴,就让人回去递话给湄芳格格,有什么话说给他就是了。
湄芳哪里肯依,扭头去看敏瑜的意思,敏瑜朝她一点头,湄芳便道:“再去回一句,就说靖海侯府的小侯爷和侯夫人有事面圣。”
侍卫们不敢耽搁,果真又去通传了。
梁九功才指挥着人四处粘蝉,闻听靖海侯府的小侯爷和侯夫人来了,嘴里哎哟一声,也顾不得什么蝉噪不蝉噪了,忙忙就拎着袍子下摆往殿内去,叩首道:“皇上,靖海侯和侯夫人求见。”
“靖海侯和侯夫人?”康熙一杯茶刚喝到一半,听闻此言,讶然之色十分明显,“他们两个怎么来了,不是说去晋江举孝了吗?”
“先前儿的确是回晋江了,这次入宫……怕是为着小格格的事。”梁九功不敢大意,赶紧把湄芳同她们一道来的话也说了。
康熙嗓子眼里冷哼一声,他就说没道理湄芳这么多天都不来宫里看望小格格,果然还是让他料着了——竟给晋江那边通了消息。
也罢,迟早都是要让敏瑜她们知道的。毕竟那是清儿的父母,他没道理不让他们知晓。
“传他们进来吧。”
“嗻。”
梁九功领命出去,吩咐人传敏瑜湄芳施世范入宫觐见。
康熙趁她几人还未进来,一瞥江月就命道:“去景仁宫让苏赞把小格格带来。”
江月忙就去了,那边敏瑜等人得了口谕,便都进宫来,入内各行大礼,齐道万岁。
康熙示意她几个平身,把手中的的茶盏放回去,回首一打量,这才瞧着三人的穿着。施世范倒也罢了,衣冠还算周正,只是有些风土色。湄芳和敏瑜么……一个遍身褶皱,不知从哪里而来,另一个就更是不成规矩,带着个小帽,穿着不合时宜的男子夏衫,说多古怪有多古怪。
饶是康熙有起床气,这会子也让两个人逗笑起来,遥遥伸手一指:“多日不见,往年你们学的那点子规矩,如今都不知丢哪里去了!一个贵为安亲王府的格格,一个贵为靖海侯府的夫人,朕就不信,两府如今都到这般不堪的地步了吗?如何穿戴的一个不如一个?”
湄芳低头一瞅自身,还真是穿得够磕碜的。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她又不是来选美的,她有天大的正事等着说呢。
“皇上,臣女同侯爷夫人这番匆忙进京来,可是为了伸冤呢,您还有心思打趣我们。”
“你能有什么冤屈?”
康熙倒是更加好笑了,看一眼湄芳,又看一眼敏瑜:“你赶了几天的路回来的?”
敏瑜咬咬唇道:“三天。”
“三天?”康熙上下打量她一眼,怪道穿成这个样子,想必夫妻二人是骑马回来的,若是坐车,三天连京城的大门都看不到。
“倒是难为你了。”
他微微慨叹,示意他们几人坐下来说话。
敏瑜不想坐,什么话都是一鼓作气才好说,若是停了,则会再而衰衰而竭,就仍站在原处,谢过圣恩:“臣妇不敢坐,臣妇面圣,只是为了想接回自己的女儿,还请皇上见谅。”
“你女儿好着呢。”似是知道敏瑜会这么说,康熙微微一笑,“朕已经命人去抱她来了。”
话音才落,众人果然听外头有人说话的声音。
苏赞抱着施清遥从廊檐下过来,一面逗弄着她一面道:“莫哭,莫哭,姑姑带你找你额娘去啊。十一阿哥温书去了,等你见了你额娘,再带你去见十一阿哥。”
她倍加小心哄着,施清遥哭红鼻子,趴在她肩头,半天没有言语。
敏瑜已然按捺不住,一听动静忙从殿里跑出来,唬得湄芳和施世范也忘记了殿前失仪的大忌会,都跟着她跑出来。
苏赞抱着施清遥,几乎与敏瑜撞个正着。冷不丁看清人,不免有些讪讪道:“你来啦?”
敏瑜哪里还看得见她,一颗心全被她女儿占了个满,从苏赞怀里抱过施清遥,分开这么多天的想念,在此刻无疑凝聚成一团。左右打量施清遥一圈,确定她身子无碍,方强忍着心痛,搂抱住她的小身子连声唤她:“清儿,清儿,我的好孩子……”
无奈施清遥记忆全失,原就是被苏赞哄着过来的,此刻被敏瑜抱住,她又惊又怕,不由得就扑腾着小手,挣脱道:“你是谁呀,我不要你抱我,我要十一阿哥,你不是十一阿哥。”
敏瑜鼻端一酸,不期然就落下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