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正站在大门外斗嘴,刚巧被背着个竹筐的狗蛋撞见。
“诶!谁在这儿建了堵墙?再加上四四方方的院子,和院子里的人,这不就是个‘囚’字吗!”狗蛋虽然识字不多,但笔画简单的“囚”字她还是认得的,而且,这个字还是当年老中医兼职风水先生,帮别人家看宅院的时候特意给她讲过的:门内可以建影墙,但门外建墙会挡风水、聚霉运、散人气。
真是的!谁这么讨厌,竟要破了门派的风水!
“咳咳……狗蛋,你背着个框出门,是要做什么呀?”二长老神色尴尬地和狗蛋搭话。
“采蘑菇呀!师兄说今晚给我煲雪菜杂菇汤,后厨的蘑菇不新鲜,我去山里随便采一点回来。”
两位长老见狗蛋跟着离安歌这段时间,不仅气色比以前好了很多,身段更圆了,就连性格也变得开朗健谈起来,均是欣慰的点点头:“那你快去快回,当心别叫你师兄等着急了。”
“嗯!”狗蛋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下山采蘑菇去了。
“师兄,你看,离安歌这个弟子怎么样?”二长老摸着他圆鼓鼓的肚子,笑眯眯地说。
“我看啊,若是不论修行单看人品和能力,有离安歌在,咱们几个老家伙过几年就可以享清福去喽!”大长老也哈哈笑着说。
二长老同意地点头。
的确,离安歌的脾气秉性都可以和已故的师傅媲美,再加上他天生聪颖,什么事学起来都较旁人快上一倍,接任脑洞派门主本是当仁不二。可他却偏偏这么多年在修行上毫无建树,连“脑洞小开”的境界都谈不上,只是偶尔能开次脑洞,窥到的还都是小球把桂花糖藏在哪儿了这样的小事。
虽然二长老自己也没达到“脑洞小开”的境界,他开脑洞的时候也只能看到今日晚膳吃什么这样的小事,可他却为离安歌的修行成果连连叹气:“师兄啊,你要不教教他怎么修行?我看他师傅根本也是个不靠谱的。”
大长老看了二长老一眼,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练到这个境界的……某次闭关出来,就成了……”
平时都是撞墙撞到眼前发黑,才能从那黑中看到一点玄机,那日闭关出来,竟发现自己随时随地都可以闭上眼看到玄机。虽然这玄机只能参透人事,何人何地何思何想,不能参透自然玄理,但他也是欣喜若狂的。师傅告诉他们,这样,就算是达到“脑洞小开”。
二长老又长长地谈了扣气,好像他衣服下圆鼓鼓的不是肚子,而是气球一样……“师傅在天有灵,若是见到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气的又活过来啊。”
自己是个完全无心修行的,大师兄是个撞墙撞疯了的,三师妹又是个整日板着脸的高龄剩女,除了给新弟子上课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四师弟……四师弟根本就和弟子们一样嘛!完全没有长老的样子!
大长老听到师弟说起师傅,正欲说点什么,想了想,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毕竟自己连狗蛋是男是女都看不准,师傅的事情,还是先不要说了吧。
离安歌准备好雪菜等煲汤的佐料,坐在门前等狗蛋回来。他过去的二十年里从没过得这么心情愉悦,洗菜时愉悦,帮狗蛋整理考试重点时愉悦,就连坐在石阶上等她也是愉悦。他想,狗蛋回来的时候一定蹭的满脚都是泥,到时候他做出大师兄的样子教导他一番,再将怀中准备好的新鞋给他递过去;又或者狗蛋淘气到连脸上都沾了灰,他就可以掏出昨日狗蛋为他新洗的帕子,帮他擦擦脸上的灰,再讨笑的一说:“你看看,这些干净帕子还不是为你这个小邋遢鬼准备的。”
小邋遢鬼,小爱吃鬼,小哭鼻子鬼……离安歌给狗蛋起了不少“别称”,没事就叫上一叫,看狗蛋被叫后别扭的样子,他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快活的味道。
今儿个这天,可真晴啊!
离安歌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从天亮等到天黑,还是没等到狗蛋回来。
小球正在房内准备更衣就寝,却不料被人一把抓住衣领提了起来,等他定神一看,离安歌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正皮笑rou不笑地盯着他:“小球,你和狗蛋闹够了没有?”
“什么?怎么闹够了?狗蛋怎么了?”小球不明所以,但面前离安歌隐藏在笑容背后的不安却感受的分明。
“这次又是怎样?被熊捉走了?被野狗叼去了?还是掉进悬崖摔死了?”每说一个字,离安歌头顶的青筋就涨起一分,到最后,满头青筋暴起,连装出来的笑意也再无法维系,“他怎么还没回来……”
“我……我不知道……狗蛋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就算再神经大条,此时小球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急忙把衣服再换回来,去把同屋已经就寝的大球叫起,又点灯在院内招呼众人:“快醒醒快醒醒,狗蛋不见了!”
被吵醒的二长老弟子跑去通知大长老院内,大长老又亲自跑去四长老院内通知搬过来住的三长老弟子,到最后,连平日足不出户的三长老也惊动了,提着灯笼紧赶慢赶地碎步跑到二长老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