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一辈子都如以前那般亲密相连的。”以前,她总是喊他“哥哥”,而在某些方面,她反而比他要成熟。
苓岚见他不语,又道:“您马上要在好逑之会上邀请思均长公主了,不该再把眼光放在我的身上。思均长公主性情温厚,贤良淑德,必定是您的佳偶良配。别忘了,您还有梨笙,她对您的真心,日月可鉴。”
听她说起梨笙,柏年目光一柔。
苓岚从他的神情判断,梨笙已在他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了,她再也不需要为他或梨笙担忧,至少他们是两情相悦的,如今,她连在他和梨笙之间都显得多余,更何况他还有个思均。她站起身来,朝他屈膝行礼:“时候不早了,您今日一路赶来,请早点歇息,苓岚的话如有冲撞,请您念在多年的情份上,万勿计较。”
柏年无奈地向她点了点头,她俯首退至门外,领着丫鬟们转身离开。
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之中,有一种恐惧侵袭了他的心,仿佛她这一走,便从此离开了他的人生。他连忙起身追出,刚迈出了门,侍从们只道他要外出,急忙迎上来,他微微一愣,停下脚步,望着漆黑的天际长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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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岚将憋在心头两年多的话以如此直接的方式告诉了柏年,很是不安,她知道以柏年易怒的脾性,这样的推拒是很危险的一件事,可是如今的他们再也不应和对方虚与委蛇了。
她大步往前走,却不知道该去往何处,诺大的五族之境,都没有能让她躲过思忆的吞噬,更何况这小小的两仪宫?
云浅和瑚清见她走得很快,连忙跟上。苓岚行至花园,见里面跟去年一样,到处都是人,心想:不知道王在不在这里?如今胭儿还没有露面,我若见了他,到底该说什么?
她没有勇气进去,只是沿着花园外墙的回廊走了几步,前面白影晃动,苓岚不禁多望了两眼,却见是宫女的身影,略微失望,正要转身离开,那宫女却朝她点头,定睛一看,原来是锐安殿的镕昔。
“镕昔,好久不见了。”苓岚记得初到锐宫的那个腊月里,她摔伤了腿,又感染了风寒,是镕昔和另一位宫女轮流她好几天,因此她对镕昔总是感恩的。
“是苓岚啊!的确好久不见了。”镕昔终日不出锐安殿,甚少了解外界的消息,此时打量着苓岚,见她衣饰朴素,形容消瘦,只道她如今依然是侍婢之类的身份。
苓岚问道:“你是随王前来两仪城的吗?其他人呢?”印象中,煦之极少带宫女外出。
“是啊!这回王只带了我和疏琳,逸扇她们都被派去了锐安殿旁的锐宁殿。”
“锐宁殿?不是一直没人住的吗?”苓岚好奇。
镕昔笑着道:“王说了,今年是要迎娶王后的,所以命我们提前准备准备。”
“哦!对啊……”苓岚也跟着一起笑了,“王有没有说,他想邀谁?”
“这个倒没说,不过,依我看,是你们木族的槿年长公主。”
苓岚眼神微亮:“真的吗?”
“我猜的,你别说出去。前些日子,内务送来了一批青色和绿色的绸缎,到没有看到水族相关的颜色,换了是你,你怎么想?”镕昔压低了声音。
果然……苓岚点了点头。
“不和你说,我得去忙活了。”镕昔给了苓岚一个笑容。
苓岚也以微笑回应,只是这笑容不太自在。领着云浅和瑚清慢慢往槿年的处所走去,她一向反反复复的心沉了下去:终于,要面对这一日了吗?
她忽然期盼着时间可以慢一点过,她和他最终的结局便能迟一些到来。她又想着,要不要赶紧逃离两仪城,这样她就能回避他与槿年执手相看的一幕。她曾看到过娴歌和婧歌站在煦之身边,也曾看到过槿年和煦之并肩而行,那些场景,她都认为他和她们任何一人很是般配。她自己却没有办法从另外一个角度去观察自己和煦之在谧静的花园里散步、在拥挤的街头上低头微笑、在寂静的山林里紧紧拥抱。
他们之间无数的回忆,不会因为他选了别人而终止,这才是她最痛苦的地方。
月明星稀,凉风习习。淡淡的残桂飘来,她猛地记起,一年前的他,曾一路把她送回槿年的处所,那时他们并肩而行,行到此处,他笑着问她:“你今日怎么没跌倒?害得本王也分辨不出你回木族数月到底是胖了还是瘦了。”
她想起他的话,泪水忍不住溢出了眼眶。
他那时还说了一句:“不过你胖一点也无妨,即便是明年的这个时候,本王再消瘦……你若跌倒了,本王还是能抱得动你的。”
她忽然无比想念他温暖的怀抱,想念他对她戏谑时眼神的亮光,想念他在她耳边低语的气息,她恨不得此刻便冲入金族的处所,抱着他嚎啕大哭。只可惜,她仍存有理智,她知道这些都毫无意义了,再留恋也回不到去年那一刻,而那些过往的甜蜜,已化作了盐末,洒在她今日的伤口之上。
廊下伫立,青衣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