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忽然又开口柔声的笑道:“府里新房我已是让他们都布置好了,每一样摆设都是我Jing挑细选过的。只是这被子我却犯了愁。新婚之夜婉婉是喜欢大红色绣百子千孙被面的被子,还是大红色绣繁花蝴蝶被面的被子?”
李令婉拿着绣花针的手顿住了。
这样的问题……
她低着头没有说话。但淳于祈却是笑着不依不饶的又问了一遍,大有她若不回答,他就会一直问下去的趋势。
“你又何必要问我这种问题?”片刻之后李令婉被她追问不过,抬头看他,面色平静,“你心中明晓得我其实是不想嫁你的。这样的话我同你说过很多次了,只是你总是恍若未闻一般,自顾自的就定下了这门婚事。”
淳于祈闻言,面上的笑容微敛。但片刻之后他面上又重新带上了那抹温和的笑意:“婉婉,难道你不知道,那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我上门求娶你是对你最好的保护?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广平侯府日后晓得了这事,即便梁丰羽那样了,可他们也是要面子的,必然会上门来退亲。那往后这一辈子你就要活在旁人的指指点点中了。所以,婉婉,我怎能不对你负这个责?”
李令婉也明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其实她心里也感激他那时候救了她,这些日子他对她的宠爱呵护她心里也明白,可是……
“你不用对我负这个责的。我一点儿要你对我负责的想法都没有。”
淳于祈笑着没有回答。却是忽然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右手,倾身低头凑过去轻吻了一下她白皙柔嫩的指尖,然后他抬头,看着她微笑低语:“但我心甘情愿的想要对你负这个责。”
李令婉只觉得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来,双颊火一般的滚烫。
她有些狼狈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别过头不敢再看淳于祈。
淳于祈低笑,复又回身坐好,笑着继续问道:“婉婉,新婚之夜你喜欢绣哪一种图案的被子,嗯?告诉我。”
他嗯的那一声,尾音上勾,直勾的人心里如同有一把小刷子在刷一般,痒痒的。
李令婉有些烦躁,也有些敷衍的回答:“随便。”
“怎么能随便呢?”淳于祈此刻的语音不复往日的清润如水,反倒是醇厚若酒,无端就会惹人醉,“一辈子仅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如何能随便?自然是要每一处都要细心安排布置的。而且婉婉往后就是我的妻子,永欢侯府的女主人,这些事情你自然都是有权过问的。”
李令婉心烦意乱,只低着头,没有回答。
不得不承认淳于祈的段数太高,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对他的心防真的就要倒塌了。
她虽然低着头,但淳于祈还是能看到她紧抿的双唇和她一直在颤如蝶翅的纤长睫羽。
他心里也晓得不能逼李令婉逼的太紧,得要慢慢的来。于是当下他便笑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起身在李令婉的卧房里到处走走看看。
前几次多是老太太叫了李令婉去世安堂见他,又或是让她引着他在李府的后花园里面走一走,李令婉的闺房他倒是第一次来。
粉色的帐幔,璎珞穿成的珠帘,临窗梳妆桌上放着菱花镜和几只Jing致的首饰盒,窗下琴桌上横放了一张瑶琴。整个屋子给人女儿家特有的那种温婉美好的感觉。
不过旁侧的墙壁上挂着的那一卷字却不是女儿家的那种温婉了。
这一笔丰厚雍容,潇洒俊逸的行书怎么看也不像是李令婉写的,倒有李惟元的几分风采。
淳于祈和李惟元同在翰林院待过这么些日子,他也曾见过李惟元写的字。虽然在翰林院的时候李惟元多写的是一笔馆阁体,但一个人写字的风骨和特点如何能变?便是变换了字体,那也是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淳于祈面上的笑容微僵。但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双手拢在袖中,慢慢的踱到了窗下的琴桌旁坐了,伸手放在琴弦上,慢慢的抚了一首曲子。
待一首《凤求凰》弹完,他双手虚拢在琴弦上,而后忽然抬眼看着李令婉,开口慢慢的问着:“我和令兄李大人在翰林院同僚这么些时候,只知道他写的一手好字,倒是不知道他可还有其他什么旁的才艺?如琴棋画之类?”
李令婉面上神情微顿,手里拿着的绣花针是如何都不能顺利的继续绣花了。她索性是不绣了,目光看着白绫上那朵快要绣好的牡丹花,轻声的说道:“我哥哥不比你,自小就有许多空闲的时间和条件去做你自己感兴趣的事。他很可怜的。幼年的时候不得大家喜欢,府里的下人都可以随意的奚落践踏他。便是连入学开蒙都比旁人要晚,哪里还有什么空闲来学什么旁的才艺呢?”
这就是淳于祈和李惟元最大的不同了。
说白了淳于祈是个世家富贵公子。虽然他自小父母双亡,但在淳于德的照料之下,他的日子依然还是过的很好。但李惟元却一直是为了能够好好的活下去,能少受些罪在努力。所以即便是淳于祈会诸多的才艺又如何呢?若李惟元有淳于祈一样的条件,他只会做的比淳于祈更好。
淳于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