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之想起了远在京中的母亲和妹妹,也不知他们好不好,若是自己回不去了,皇帝会不会好好照顾她们,宋修之幼时夜晚总是梦魇,宋夫人便是这般唱歌哄着他入睡的,听着月奴唱这首歌,只觉得身处水牢焦躁不安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似乎每个人都是这般,直到觉得命不久矣了,才学会珍惜,宋修之暗想若是重来一次,他一定不会为了陛下一个承诺,而冒如此大险,特别是这个承诺还是为了寻找他爹。
心里没有你的人,何必去强求,宋修之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他总是刻意的去追求父亲的认可,却忘了人生是自己的人生,一个冷血父亲的认可,并不是必需品。
在叶信芳不知道的时候,他的小弟跳出了儒家父不慈子依旧孝的框架,从前的宋修之纵使心中有怨恨,但依旧怀揣着对于父亲的希冀,而在这一刻,这个少年终于将有关父亲的一切,全都放下了。
在月奴过去的十多年中,偶尔的梦境里,总会有一个面容模糊的美貌女子,女子衣着富贵,身处豪宅,怀中抱着一个幼小的孩子,轻轻的低唱,似在哄那孩子入睡。
月奴从前都只能听到模糊的语调,直到营救杨兰时,听到她开口唱了这首童谣,他这才借此抽丝剥茧的发掘自己的身世。
在不知身世前,他也曾经怨恨过,只因梦境中所见明明是大户人家,为何会遗弃他?直到查清楚身世之后,他才渐渐的明了,姜家不是没有找过他,甚至京城里的沈侯爷也曾派了许多人寻找这个遗失的外甥女,只是一无所获而已。
姜、沈二家当然找不到他,所有的痕迹早就在微服的皇帝见到她的时候,就已经被暗卫抹去了。
月奴又唱了两遍,宋修之就跟听不够一般,一次又一次的要求他唱。
“你不会唱吗?”月奴问道。
“我不会。”宋修之说道,想了想又道:“老月,若是出不去了,你就吃了我吧。”
“吃了你?”月奴不明白宋修之的脑回路。
“你武功高强,若是没有我拖后腿,也许能够逃出这里,吃了我,你能多活一段时间。”宋修之闷声说道。
“你饿吗?”月奴以为他饿了,狼rou早就因颠簸不知所终,但怀里还有一包果子,月奴伸手却只摸到了一堆果酱。
他还是将那把压成汁水的果子拿了出去,放在宋修之的手中,说道:“先垫一垫吧。”
前路不知,宋修之也顾不得这东西曾跟随月奴下过水,捻了一块尝了起来。
“有人来了。”月奴忽然说道。
他听见滑道的洞口离传来疾风的声音,赶忙拉着宋修之往一边避让,以免被撞个正着。
一个人如同铁球一般直直的投进水中。
月奴竖起耳朵听着水边的动静,不一会儿便听见“哗啦啦”的水声,是那人在往岸边游动,月奴一只手护着宋修之,另一只手按在佩刀上,浑身紧绷着,似乎随时都能开始战斗。
“谁在那里?”眼睛看不到,但耳朵依旧能听到呼吸的声音,黑暗中任平生满身戒备的看着月奴他们的方向。
第158章 藏宝
“你怎么也下来了?”月奴出声问道。
任平生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手误。”
宋修之眼珠子转了转, 黑暗中便响起他清脆的少年声, 问道:“你那头是不是也无路可走了?”
又听见几声划水的响动,任平生似乎是爬上了案, 他这才有空答道:“还以为小公子与月兄找到路了,没想到大家会在这里相逢。”
这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愉悦?宋修之想到。
“看样子两条都是死路。”月奴说道, 心中倒是有些愧疚,自己是寡宿之命,每个靠近之人都会倒霉, 几乎是每一任暗卫统领都会贴身保护皇帝, 只有他时常被皇帝派出去公干。
只因他是国师亲自断定的寡宿之命,而皇帝一方面看重他顺风顺水的仕途, 一方面又不愿意与他过分接近。
“不应该啊,总要给人留一线生机啊,不然这些藏宝留给谁去享受?”任平生喃喃道。
宋修之听了这话, 只觉得脑海中灵光一闪, 似是抓到了什么。
他忽然想到,任平生也是从那个洞口方向掉下来的, 应该是中间某个地方两条路汇成了通往这个水潭的路。
“也许, 那答案, 或者说是藏宝就在这里。”宋修之说道。
“在这里?”任平生听到藏宝立马Jing神一振, 虽然心中仍然满是不解,但还是如同盲人摸象一般摸索了起来。
四周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就算有路,也不知该从哪里走起。
任平生在黑暗中不断的摸索,三人所待的岸边不过两平米大小,很快就碰到了宋修之二人。
“原路已不可返回,这里也没有更多的线索了。”黑暗中,月奴的视线下移,看向了水潭的方向。
宋修之明白他的意思,也看着那个水潭,神情凝重,道:“可能还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