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些钱来得不光明,甚至你觉得我整个人都十分不堪,所以应该躲到国外去。”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
不是的,重要的原因不是这个。
姜昕目光如刀片般,“对吗?”
她逼他回答。
他脑子里嘭的一声炸了,“对,你用清白换来的钱,我一分也不会用。但是我申请延期毕业,这不是主要原因,我想……”
她忽然扬起手,他住了嘴,笔直的站着不打算躲。他想,能有多疼?不疼的。
她又忽然生生收住,无力垂下,说:“小尹,我给你的那些钱,每一分都是靠工作赚来的,所以你不必介怀。还有,我和他在一起,不为别的,我是真的喜欢他。”
真的喜欢他。真的喜欢他?真的喜欢他!
他感觉心脏上中了一枪,除了疼还是疼。
她拉开门便疾步走了出去,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拉住她了。
☆、第29章
清晨的光一点一点从天际晕开,一片铅灰色,朦朦胧胧,依稀能看清楚厅里的摆设,以及沙发里的一道静默的身影。
宋尹在这里干坐了一整夜,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舔了舔唇,嚯的起身。宋尹找出手机给姜昕打电话,她没有接,他心底沉沉,继续拨过去。
手机贴着掌心震了下,宋尹吁了口气,终于接了。然而下一瞬,那边传来的声音又让他心生寒意,四肢冰冷。
“她还没有睡醒,十点以后再打来。”
是低沉清冷的男人声音,简短有力。
随即便被掐断了通话,宋尹手上用力捏紧手机,骨节泛了白。颓然坐回沙发,他脸上尽是凄凄之色。
他知道那是谁,谢柏衡!
他当然也知道,他们两人结了婚,宋尹笃定的认为,他娶她另有目的。许家二小姐?笑话,如果他真是心甘情愿娶她,又怎么给她安一个假名头。
只是姜昕却不自知,她甚至陷了进去,她说,她是真的喜欢谢柏衡。
怎么可以?
她是不是疯了?
决不能够!
谢柏衡是什么人?像他那样的男人,事业为主,女人不过是闲时的娱乐消遣而已,漂亮女人又或是他锦上添花的面子,又怎会给她幸福?糟糕的远远不止这一点,一旦他感到厌倦,随时可以结束这段关系,她将变得一文不值。
所以,宋尹不许她付错真心,也断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动了不该动的心。而且,宋瑜弥留之际,他曾发誓要保护照顾姜昕一辈子。
可是……他还没有做到。就连把姜昕从水深火热的坑里带出来都毫无办法,只能一日一日在煎熬中等待。这种滋味难受极了。
宋尹眼睛充血,神情懊恼,他恨极了自己,真觉得自己不是个男人,简直太没用了!
这样想着,仿佛被人用棒槌敲打着头,一下比一下狠,一下比一下痛,像是要直到把脑袋炸开才会停下来。然而思绪却是无比清醒的,耳边回荡起她反复念出口的为什么,其实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宋尹承认,他离开华盛顿医学院,最直接的原因的确是不愿意用姜昕给的钱。不是因为看不起,而是愧疚,他实在没有脸面,也做不到心安理得。这样的代价太惨痛也太屈辱,她做三年金丝雀,剥去身体、自由、名声,全是为了他们姐弟。
他们姐弟何德何能?
他们不仅害惨了她,还毫无尊严。
他当时被她逼得口不折言,不,也不全是口不折言,但实在是混账。她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星星点
点破灭的光和满脸震痛,变成了一把锋利锃亮的尖刀,正在一点一点划开他的血rou,砍下他的筋骨,让他如坠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实际上多痛几分也无妨,反正他从来不好过,近两年来,宋尹没有睡过一个安生觉。
每每午夜梦回中,她巧笑盼兮的告诉他,“小尹,你只管安心去美国念书,不要担心学费和生活费,我会帮你解决。当然,你也不必有压力,不是白给你的,就当作借,等你以后工作了再还给我。”
宋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画面忽然变了,一下子换成了回国后的场景。
她孑孑孤身。不再年轻,不复美貌,不露微笑,姜昕丢失了往昔的神采。更可怕的是,人们嘴里吐出最恶毒的形容词来评价她:情妇、狐狸Jing、不知廉耻、浪-荡-龌-龊、道德败坏、贪图钱财……
这样的梦,他每个周都会做,然后总是被她苍败凄楚的目光惊醒。醒来后,所有不堪的字眼便逐一在耳边回响,伴随着轻贱、讥讽、憎恶,一遍又一遍,在他脑海里面炸开。
宋尹真是巴不得自己眼睛瞎了耳朵聋了,或像宋瑜一样死掉。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疯掉,遗憾的是,还不能死不能聋不能瞎,他必须好好活着。
因为宋尹的余生,都将为姜昕而活。
电话嗡嗡震动,宋尹回过神,老师打来的。
葛川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