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告诉我小城只是做了个阑尾切除术。那个医生,他有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面孔,那是一张唯美的,生动的,融合了东方人的柔美和西方五官的立体,略带一丝丝敏感和忧郁的脸。他第一次撞进我的眼帘,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过后仔细回想,我在哪里见过他呢?小城的画,他的面孔像极了画中人!可是他是个医生,小城为什么将他放进画中?
带着疑问走出医院,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瀑布般漆黑流泻的长发,穿着阿拉丁飞毯样式的荧光绿雪纺长衫。
罗珊珊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俱乐部吗?她怎么会在这里?我追上去喊道:“罗珊珊!”
罗珊珊一时不清楚谁在喊她,来了个720度大转体,我在不远处看着,真担心她会把自己拧出水。我迎上去,快乐地向她招手“在这里!在这里!”
看样子她比我更惊奇,瞪大眼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我们走出医院,找了个Yin凉下的石椅坐下来。周围人来人往,我坦诚的向她讲述了小城离奇死亡的事,讲述了这件事给我的人生带来的困扰。
也许是我的坦诚打动了她,她也向我讲述了她母亲胃癌住院以及化疗的经过。她说:“我也觉得这一切不该发生在我身上,如果这一切没有发生该有多好,我妈才四十几岁……从前我总是渴望自己有美好的爱情,等到值得托付一生的人,我也努力工作,希望自己事业有成。可是妈妈病了之后,仿佛从前渴望的一切都没那么重要,我只希望家人身体健康,一生平安。”
“总要经历一些事才知道你最在乎的不是你最想要得到的,而是你最害怕失去的。”
她的眼里有泪光在闪动。
我们第一次这样真挚地触碰彼此的心灵,一种同病相怜的浓厚的情义笼罩着我们,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你恨过一个人吗?”她问我。
“以前没有,小城死了以后,我的心里才有了仇恨的概念。但具体到某个人,也许会生气,却恨不起来。”
“你会恨我吗?如果我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
“不会,永远不会。”
“别恨我!”她无力地说。
跟她告别后,我独自离开医院。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也许寸寸生命都有意义,应该尊重每一个愿望,祝福每一个愿望都花开成行。
星期一的例会,机车王表情严肃,有一种恐怖蜡像的即视感。机车王反复强调了公司的理念“诚实严谨敬业”。那些乏味的教条,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好比基督教徒遵守的十诫。
例会结束,各部门人员散会。机车王唯独让我留下,她用一种盛气凌人的姿态俯视我,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陆熙雯,上个星期有五万块营业额没有入账?”
“怎么可能?”比机车王更巨大的疑问在我内心翻滚,请假前我将这件事委托给罗珊珊了!”
“难道你认为我在开玩笑吗?”
“这笔钱我确实交给了罗珊珊,你怎么不问问她,也许她一时疏漏了。”我很肯定。
“这件事一直是由你负责。更何况我已经问过罗珊珊了,她说不清楚。”
“怎么可能?我们当面去问好了。”
罗珊珊气定神闲地站在前台,那张深思熟虑的面孔有一种我不熟悉的冷硬。“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你没有给过我钱!”
“珊珊,你好好想想,我临走的时候把这笔钱交给你。你当时还在收条上签了字。你怎么会不记得,你好好想想!”
“没有。你没有给过我!”罗珊珊十分肯定,就如同有一块抹布,把她那段记忆抹得一干二净一样。
“收条呢?”机车王问道。
好吧,事实胜于雄辩。我清楚地记得我当时将收条放在包里了,我找出包,将它翻了个底朝天,五脏六腑都掏出来了,依然找不到那张收条。仔细回想当日的情景,我将收条放进包里,又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才离开公司,它什么时候不翼而飞了呢?
“今天是公司月底结账,这笔钱让我如何交代?”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大脑里一片空白,像被一辆重型大卡车碾压过一样。
“看来我只能像总经理汇报了。”
我无言辩驳,“先别汇报。我想想办法。”
“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今天这件事必须解决!”机车王继续穷追猛打。
“非要这么落井下石吗?”
“陆熙雯,不是我落井下石!这完全是你自己工作不负责任的结果。”
此时像有一道污水管从我身边滚过。整件事情很荒谬,但是被荒谬的事挟制更荒谬。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我只好出去给林越泽打电话,我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说让我别着急,他马上就到。
重新回到俱乐部,我怔怔的坐在那里,仔细回想当天发生的事。
过了一会儿机车王又过来,“想好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