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尔虞我诈,明争暗斗,为自保不得不柔懦做人,脑子可一点不傻,听出此言的弦外之音,犹豫良久,小心试探:“我也知皇上做了很多错事,人心早已背离,可我地位低微,忧国忧民却无能为力呀?”
商荣说:“世子莫灰心,国君尚无子嗣,此时京城中也没有别的宗亲王公,一旦有变,您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
话一出口即刻被耶律贤死死捂住嘴,他心惊胆战看看门窗,扭头急道:“先生快别说这吓人的话,传出去我立马死无葬身之地。”
商荣拉开他的手,笑道:“在下绝非信口开河,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在下有意做狐偃,敢问阁下想不想做晋文公。”
春秋时,狄人狐偃追随晋国公子重耳流亡在外,后协助重耳回国继位,最终辅佐他成为一代霸主。
商荣这么说,等于在问他想不想造反当皇帝。
耶律贤熟读汉人经史,明白他的意思,他常年在耶律?身边担惊受怕,不满其昏庸残暴的作风,内心的憋屈窝囊不言自喻。如今心爱的女人又受jian人陷害生死不明,各种仇恨叠加,已对耶律?深恶痛绝,恨不得他快遭天谴。
但是,他还没奢望过能借此夺回本该属于他的皇位。
chao有涨落时,人有盛衰日,莫非天赐贵人来助他扭转命运?
耶律贤与商荣打了不少交道,见识过此人的学识武功,深知他是个难得的王佐之才,既然发话心中想必已有成算,不如听听看,谨慎询问:“不知先生有何见解?”
商荣请他附耳过来说出计策,耶律贤面肌一阵阵惊跳,有时出于兴奋,有时出于担忧,高度紧张加上剧烈的情绪起伏,他脑门上的虚汗像融化的蜡油不停滴落,心跳声撞疼了耳膜。
对方设了一个可行之计,美中不足的是不太有保障。
“我在朝中没什么人脉,就算皇上不在了,大臣们也不见得会支持我。”
商荣点拨:“在下来上京不久,却也了解过朝中局势,世子不仅有后盾,实力还很雄厚。”
耶律贤忙问是谁,商荣莞尔:“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你是说姑妈和姑父?”
一句话点亮耶律贤双眼,吕不古是太宗长女,地位尊贵,其夫萧思温善于钻营,在朝中左右逢源,南院枢密使高勋和掌管禁军的飞龙使女里都是他的死党,得他辅佐,或可成事。
不过下细一想,他又犯难了。
“姑父胆小,从不做冒险行事,若知道我有反心,说不定还会告发我。”
商荣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先得瞒住他,等计划进行到一半再让他加入,萧大人Jing明识时务,见形势逼人,自会帮助我们。在下献计于此,肯不肯实践全在阁下,古人云‘人虽智,而不遇时,无功’,由此及彼,虽遇时而无决断,亦不能成事,望世子善思之。”
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而不旋踵者,机也。故圣人常顺时而动,智者必因机而发。
耶律贤深知若错过这机会,他大概一辈子寄人篱下,任人宰割,更别指望与心上人共谐连理,每一件成功都伴随风险,反正他唯一的筹码就是这条命,一本万利的买卖值得赌一把。
他擦去脸上的汗水,整肃衣冠向商荣郑重一拜。
“先生若能助我铲除jian邪,匡扶朝纲,就是我大辽的伊尹、吕尚,吾当终生以师侍之。”
商荣赶忙跪下拱手相告:“不瞒世子,在下与周国国君郭荣仇深似海,日后遂愿,恳请阁下助我复仇。”
耶律贤要借助他的力量,岂有不答应的?承诺事成后即借兵与他攻打周国,为表诚意,还将一枚自幼携带的金戒指送给他做凭证。
商荣建议他尽早动手,最好明天就回宫布置,耶律贤也怕时间拖长了自己会退却,次日回到皇宫,趁请安之便向耶律?进言。
“近日天气晴好,郊外的走兽禽鸟膘肥体壮,正是狩猎的好时节,皇上已许久未曾出宫,明日何不到带几个亲近随从到郊外打猎呢?”
耶律?喜道:“这主意好,朕这几日闲得浑身发痒,是该出去活动活动了。”
当即诏令韩江、楚飞白、近侍喜哥等亲信,叫他们明日随驾游猎。
耶律贤又说:“燕国公主丢了女儿已烦恼得病倒了,臣怕萧思温姑父也像她那样伤心染病,打猎最适合放松消遣,请皇上也带上他吧。”
耶律?今天刚看过萧思温愁眉不展的苦相,萧绰在皇宫走失,他这做舅舅的不免惭愧,认为是该安抚一下妹夫的情绪,对耶律贤说:“你去通知萧思温吧,明天早上和他一块儿到乾德门外来与我们会和,然后同去郊外围猎。”
大鱼上钩,就看钓者如何收线。
第二天耶律?率众出猎,辽人习性粗狂,皇帝出行时排场简单,只带了几名亲随和一百多个护驾骑兵。也许老天知道暴君末日将尽,最后恩赏他一些快乐,白天众人猎到一头大黑熊,这在契丹族是非常吉祥的预兆,耶律?心花怒放,罢猎后在帐篷里与宠臣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