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世界里抹除, 步步都遭到无形挟制的计划更加难以施展, 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在背后捅他一刀——希瑞尔现在是踩在刀尖上玩命,一不留神就会跌下去粉身碎骨的那一种——这么一个未知的隐患存在,留下一个巨大的悬念空洞,简直就如同跗骨之蛆般恶心。
他当然查过蓝斯的身份……毕竟利安德尔先生理应是有完整的身份履历。
可是他摸不透那些信息有多少真实又有多少虚假。
看上去完美无缺。
托纳雷特家族与盘踞在西西里的很多家族一样古老又庞大。主家的托纳雷特, 分家的托纳多雷,还有许许多多并未冠以家族名的成员。杰佛里称蓝斯为表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是这么简单的联系。杰佛里的母亲未出嫁前的姓氏是莫菲斯,这位夫人的舅家收养了一个孩子,不出意外,是托纳雷特流落在外的血脉,这就是托纳雷特与蓝斯之间的渊源,从这边按辈分算下来,杰佛里确实可以称作他表兄,不过是远房表兄。而杰佛里的母亲嫁入托纳雷特后,关系就更复杂了些,但利安德尔所有的经历确实都有迹可循。
希瑞尔疑惑之处就在这里。倘若蓝斯与他没关系,怎么说得通他在当年那些事所占据的分量?毕竟,若说没有什么独特的身份,当年以他那样小的年龄怎么有资格参与其中?倘若蓝斯与他有关系……就说明他并没有托纳雷特的血脉,希瑞尔实在不相信一个跟托纳雷特完全割裂的人,能得到这个家族的全力支持!
既然如此,再探究这个身份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对他来说,“利安德尔”这个姓氏就仿佛假名一样,并不能找到准确的来历。
——“不,我不想知道了。”希瑞尔忽然说道。
包厢中昏暗的霓彩落在瞳中,却只能叫那原本清透的蓝眸更显露几分沉暗。希瑞尔在问出那个问题之后,甚至没有给予对方多少思考的时间,他就像是收回失言一般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了口。
当事人的承认与否同样没有任何意义。而就是在这个当头,希瑞尔才猛然发现自己貌似被固有思维蒙蔽了。他其实根本不需要如此纠结。
蓝斯平静地看着他。
无论是被询问还是又收回询问的话语,都没有让他的表情有丝毫变化。比起希瑞尔或许稍嫌情绪化的姿态,他的冷漠与恹懒带着几乎定格一般的沉稳。
希瑞尔放下手中一直把玩着的打火机,漫不经心拍了拍自己的裤子,站起身:“别再来找我。”
他把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又重复了一遍:“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门拉开又合上。并没有阻拦,陷在沙发中一点姿势都没换过的男人,抬头继续把杯中剩下的酒喝完,他端着酒杯沉默了有一会儿,手指狠狠收拢,一把捏碎了高脚杯。清脆的破裂声伴随着玻璃片划破手套。
他慢条斯理脱下手套丢到茶几上,觉得酒ye流转全身把血ye都带得滚烫起来。
有点意思。
*
罗宾浪到近天亮才回来。在楼下的吧台要了杯咖啡,一边端在嘴边撮两口一边用力挠希瑞尔的门,一副非把他挠醒不可的架势。
希瑞尔并没有睡着,但是也不想开门。最后接到了隔壁被扰了清梦的投诉电话,才披了件衣服起身。罗宾显然没想到门会忽然打开,稳不了身形,顺着门的力道直接一个踉跄,跌是没跌,滚烫的咖啡倒了一身。
于是就强占了这个房间的洗浴间。等这货蹦蹦跳跳出来的时候,希瑞尔叫的客房服务已经把早餐车推进来,他坐在餐桌后看报纸。
懒懒散散邋邋遢遢的伯爵大人双手叉腰笑嘻嘻道:“希瑞尔啊希瑞尔,你还能更无趣些吗?”
希瑞尔懒得看他。
罗宾窜过去喝咖啡:“沉迷享乐,甘于堕落,甚至是享受偶尔的失控,都是让你的人生变得更有趣味的事物呀。”他托着下巴笑道,“把自己装进框框里,不越雷池一步,该说是圣徒的坚守,还是愚者的狂妄?迟早有一点你会疯掉的。”
报纸翻过一页,希瑞尔依然没有把视线抬起来的打算:“所以我总是怀疑,我看到的世界跟你所看的是不是不一样——以至于你会用你浅薄的认知来定义我。”
“哎呀,别这么说嘛,”罗宾拿起面包卷好香肠跟煎蛋往嘴巴里塞,说话含含糊糊,“你得知道,在这个世上,特殊是要付出代价的。”
希瑞尔打小就跟他们这种人不一样。或许你会鄙夷某些他所坚持的事物,但某些意义上,这又确实值得怜爱。
希瑞尔忽然合上报纸,抬起头。冰蓝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对面的人,难得探究与审视的视线叫罗宾打了个寒战:“怎么了?”
希瑞尔思索道:“罗宾,老实回答我,除了生命外,你有没有无法舍弃的东西?”
罗宾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表情:“开什么玩笑,我什么都不能失去!”
希瑞尔面无表情。
罗宾跟着面无表情了一下,在觉察到希瑞尔对于这个问题的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