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到从单雪晨个人档案里抽出她十五岁的一张照片,侧面,脸上满是不在乎未来只属于青春的笑容,灿烂的。放进了自己那本厚厚的活页笔记本里,最新的一行记录是他在节目组里和封子杰零碎聊天得到的信息。
他现在单身,几乎半退休状态,每年的固定活动只剩下两三场话剧,和娱乐圈根深蒂固某位老大哥的生日会,海钓,攀岩,冲浪,家里人对他任性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按照逻辑,如果他真的应该为廖芸芸的死负责,他现在的日子应该过的很积极一些,纸醉金迷,送新欢包包跑车豪宅,投资公司投资地产投资黄金和股票,而不是过着这种类似赎罪的个人生活。许修远握着笔陷入了沉思,他记得在芸芸姐最风光开心的那段时间,她说过男朋友经常带她去海边冲浪,那一年春节就带回家给廖叔看看,和大家一起过年。
但是他的芸芸姐没能吃上那年除夕的饺子。许修远记得那天廖叔一言不发给芸芸姐办理好了后事,从火化场领回了骨灰盒,家里显眼地方放上黑白照片,一个人闷声不响喝了好多白酒,喝到眼圈通红通红。
许修远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他头也不回冲出了居住多年的家属区,蹲在满是灰尘杂物和废弃自行车的楼道里哭了很久。自己十二岁就被亲生母亲遗弃在租住的房子里,那天母亲像往常一样,给自己做好了早饭,给自己挂上月票卡,晚上回来看见妈妈匆匆忙忙收拾行李,厨房里炒了一半的青椒rou丝。那个被自己称呼为妈妈的女人抱了自己,告诉自己以后要坚强,留下几张毛爷爷压在饭桌上,从此消失在许修远的生命里。
许修远以为母亲只是出去一两天,可是他等了很久,一边照顾自己一边学习,还是没有等到妈妈回来。许修远笨拙的自己学着做饭,买最便宜的包子,别的孩子回家不肯做作业被父母打骂哭泣的时候,他一边翻着奥数书一边研究不把青菜炒糊,在阳台上挂起自己shi乎乎的衣服,不远处是万家灯火的夜景,看着看着鼻子酸了,眼泪就掉了下来。
那个时候收留许修远的,就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廖叔。廖叔只是住在同一幢楼里的邻居,上下楼打过招呼,在房东把闷声不吭冷着脸蛋的许修远粗暴拽来拽去想问他妈妈在哪里的时候。廖叔叔经过楼道,给房东说了好话,把自己接到家里暂住,一住就是十年。
许修远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进廖家的小心翼翼,家里拖鞋那么软,芸芸姐那么漂亮,他像个拘谨的小客人。廖叔叔摸着他满是菜色的脸蛋,在饭桌上一个劲儿给他夹红烧rou,让他多吃点,男子汉才能长力气,许修远深深低着头,不想让人看见他的眼泪大颗大颗落在饭碗里。
所以,害死廖芸芸的每一个人,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许修远把笔记本抱在怀里,像是下定了决心。
“叮铃铃——”电话响起。
“喂?”许修远花了四分之一秒的时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签售结束了,我开车过来接你?”
手机另一端传来封啸活力四射的声音,“今天真是TMD累死老子了,感觉我的手都要断了,幸亏我不是靠手吃饭的,你赶紧过来,不然你男人就要饿断气了!”
许修远满口好好好答应了封啸,一边动作迅速换好了衣服,他只是忘记把他的笔记本收了起来。
“哎,怎么没人啊,一会儿电话通话中,一会儿拒接电话,这还没嫁出去呢,不带这么玩的吧。”钱宇嘴里嘟哝着,熟练的在玄关换好了纯白色的拖鞋。许修远的洁癖是出了名的,如果被他看见钱宇没有换下出门的衣服,一屁股坐在他的沙发上,估计要疯。
钱宇抓起果盘了的苹果,闻了闻,好香甜,果然许修远这里总是能找到好东西,他咔擦一口咬下去,满口甜蜜。
“这个是啥——”他以翻阅电影杂志的兴致,随手翻了翻许修远摊在茶几上的笔记本,他被里面内容震惊了。
从廖芸芸自杀身亡前一个月神秘失踪的相关新闻,再到自杀现场血腥的照片,最后是官方追悼会上墨镜出席各路好友的态度和言论,甚至还有天涯论坛上关于廖芸芸毫无预兆自杀的Yin谋论猜测,在中间人物关系图部分,封子杰被红圈重点圈了出来,最新的贴纸上封啸作为封子杰亲弟弟这件事也下划波浪线强调了。
钱宇脑子里像小电影一样把许修远和封啸相识的过程过了一遍,他浑身发寒,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许修远了。
“小炳呢?不一起过来,今天带你去吃京城爆肚。”许修远坐在驾驶座上,封啸正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给自己系上安全带。
“他要准备演唱会呢,之前批下来的鸟巢场子,临时加两首新歌,有程序要走。”封啸调整了坐垫的高度,“对了,我演唱会你过来么?”
不远处一个黑影对准许修远的座驾就是一阵咔嚓乱拍。
“这有啥好拍的?”同行甲不太明白董伟对封啸这条线的执着,明明蹲蹲机场,找找出轨男星更容易上热门。
“我有一种直觉,这条线不简单。”董伟揉了揉酸痛的脖子,下定决心把封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