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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锦笑道:“世子,从先帝驾崩开始,这么多年,有多少次你们都认为晋王会完蛋,可是他完蛋了吗?他每每绝处逢生,而且在朝中的地位,越来越举足轻重。我听说先皇曾请高僧给他批过命格,虽然之后命宫中三缄其口,但想必肯定不凡。你听我的,稍安勿躁,我不会害你的。”
徐孟舟不得不承认,沈如锦跟他的那些同房和妾室都不一样,她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脑子里并非只有情情爱爱,还时时考虑着平国公府的前程。别看他是个平国公世子,还没有沈如锦的二哥在太子面前受宠。徐孟舟以前娶她,是看重她的人脉和才情,毕竟能提供那样一条赚钱路子的女人,这天底下没有几个。
如今他却颇有几分两个人是一条船上的人之感。
他很明白,他跟别的女人都可以玩玩,逢场作戏,过了就可以扔掉,跟这个嫡妻却是利益相关,一辈子都得绑在一起。
“我听你的。”徐孟舟说道。
☆、第一百零六章
朱翊深穿着甲胄, 骑在马上, 看着平国公府的烫金匾额。平国公是世袭的爵位, 但徐邝最初并未被立为世子, 一切都是从一母同胞的宁妃嫁给端和帝开始。这些年徐邝越发位高权重,人也变得狂妄自大,穷奢极欲。如今的平国公府不过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府前围着三层的京卫,而朱翊深则在他们之后, 他并不打算真的跟徐邝起冲突,只是为了拖住他,给苏濂争取时间。
此时,平国公府的朱红大门打开, 一队府兵从里面冲出来, 徐邝跟在最后。他脸上还有宿醉的酡红,没有束冠, 一件素底的蓝色斗篷裹着身子。他睚眦欲裂, 拔剑喝道:“朱翊深, 你想干什么!”
朱翊深冷冷地说道:“亲王位在国公之上, 平国公直呼本王名讳, 可知尊卑?”
徐邝看了看朱翊深身边的京卫,低咳了一声, 混沌的脑子也清明几分:“晋王也知道这里是国公府, 你带这么多兵士来, 意欲何为?”
朱翊深抓着马缰, 微微前倾身子说道:“几日前,平国公向皇兄进言,要本王将顺安王捉拿归案。本王为完成皇命,这几日都快将京城翻过来了,还是没查到顺安王的下落。眼看期限将至,想起京中唯有几个重臣府邸还没查过,因此一一查访。还请平国公行个方便。”
“胡言乱语!我怎么会跟顺安王有所牵连?”平国公倨傲道,“我这平国公府是皇上亲赐的,也不是大街上,任人来去。今日我站在这里,看何人敢擅闯!”
徐邝在军中颇有威望,他一声怒吼,京卫们面面相觑,都有几分胆怯。朱翊深从马上跳下来,拨开京卫径自往前走。他的银色甲胄,在阳光的照射下,闪出犹如鱼鳞般的光芒。
“本王是奉旨行事,平国公欲抗旨?还是平国公府里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此百般阻扰?”他一步步走上台阶,平国公府的府兵都慢慢地往后退。纵然没有卓绝的军功在身,但朱翊深孩童时便随先帝北征,上次的开平卫之战也是打得轰轰烈烈,在将士们心中,晋王并不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亲王,反而是一个保家卫国的优秀将领。
“站住!”徐邝喝道,朱翊深却继续往前,无所畏惧。
徐邝猛地将剑指向朱翊深,架在他肩上。朱翊深面色不改,直视徐邝:“怎么,平国公要刺杀皇族?这可是诛九族的重罪。本王也不是谁都可以拿剑指着的!”他忽然扒出腰上的飞鱼剑,反手一挥,“哐当”一声击飞了徐邝的宝剑。
徐邝尚不及反应,怔然片刻,朱翊深已经收剑回鞘,微微回头道:“你们听着,不想进诏狱的,现在就给我进去搜!”
京卫们一听诏狱两个字,双腿都忍不住发软,进去的没几个能出来。他们也顾不得什么,如chao水一般涌进了平国公府。
丫鬟看见数不清的京卫冲进了府里,场面混乱,连忙回去向沈如锦禀告。沈如锦的拳头微握,原本晋王应该只打算做做样子,可是公公惹怒了他,他才真的要搜查平国公府。平国公府里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要真被晋王搜去,恐怕也是个大麻烦。
徐孟舟道:“阿锦,现在该怎么办?”
沈如锦想了想说:“世子还是去看看吧,记住对晋王以礼相待,不要像公公一样。这个时候激怒晋王,对我们家没有任何好处。只要他一日还是京卫的指挥使,这口气都得咽下。”
徐孟舟点头,三两下扣上腰带,匆匆忙忙地走了。
……
乾清宫前日晷的影子刚刚偏斜,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高台甬道上传来。刘德喜站在丹陛上一看,以苏联为首的三个阁老,带着一帮锦衣卫,正往玉阶上走来。
他连忙打起Jing神,行礼道:“几位大人这是……?”
“皇上起了吗?”苏濂目不斜视地问道。
“起了,皇后娘娘正在里面服侍汤药。请几位大人稍后,容奴进去通报一声……”刘德喜欲转身,苏濂冷冷道:“不用了。”而后回头,李士济便让锦衣卫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