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一点也看不透我的心思?我是做错了,你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我,说这些伤人的话,真当我能无动于衷么!”
罗敷终于睡着了,安静的呼吸触在他的颊上。
他狠狠吮着她的唇,久违的气息令他几乎无法自持,然而没有回应,他害怕永远也得不到回应。
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他沉下郁气,坐起身等人来。
明绣端着药碗推开门,差点手一抖给砸了。
屋里凭空多出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坐在床边,素色的宽袍,耀眼的容光,眸中乌云密布。
“你、你……”不会就是欺负她家女郎的那个人吧!
王放掖好被角,仍然坐在那里,嗓音漠然:“以后别给她喝酒。”
雨还在下。
罗敷醒来时,天都黑了。雨声从窗外落在枕上,一滴滴敲在人心里。
她在温暖的被子里翻来覆去地折腾,手脚怎么放都不舒服,更没脸去见下属。
这个时辰药库的门都关了,明绣也不叫她,老实人余守中会不会一直等在那边?
“女郎,喝药。”
罗敷谨慎地盯着黑色的瓷碗,“什么东西?”
“余大人去伙房熬了许多汤药,分给值班的卫兵了,您也喝一点防止着凉。”
罗敷愈发觉得对不起下属,一口气喝得见底。
“魏先生和余大人都看过新制的药了,说没有问题,直接给士兵们用,女郎别Cao心,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她索性赖在床上不下来,多日没有挨到软和的垫子,脊背硌得生疼,她这时才感到酸痛。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
明绣又道:“将军命军医们提前出营,明天行动,女郎不用再去城头了。”
罗敷奇怪道:“你听谁说的?和粮草辎重一起出营?”
明绣自然不能说是房间里那位不速之客的要求,道:“他们都这么说,指令刚下来,往细里去我也不清楚。”
如果和粮草一起,那就是准备撤了,绥陵十有八.九守不住。再向北,驻扎着三千多黎州卫,估计就是主力。她想了想,人实在是少,对方光船就有数千条,还不加上陆上的军队。
……武官们没有反对意见,涵养真好。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得转移到哪儿?”她不抱希望地问。
“余大人说仿佛是另一州的山里,路比较难走,所以车队要先行。”
如果带装载物件的板车走山路,速度会很慢,大概要走好几天。罗敷没兴趣研究上头的谋算,叫侍女抓紧时间,能洗的衣服都洗了晾干,带着路上换。
她深深地认为洁癖是改不掉了。
到了第二天,雨点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浇得校场上泥泞不堪。库房里有蓑衣和斗笠,罗敷穿戴齐全,巳时跟车队出发,冒雨沿着弯弯扭扭的小路走在旷野上。
南方的郊外绿草盈盈,流苏般的雨丝勾着树梢,引得草虫嘶嘶鸣叫。她不由回忆起玉霄山上的暮春,没有密集的雨,姹紫嫣红的花朵一大片一大片的,蜂蝶飞舞。
洛阳南部的气候太热,雨季竟然这么早就侵袭而来。她刚至洛阳时乘船渡过郢水,白浪滔天,发誓再也不在汛期坐船,然而现在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谁叫她命里缺水。
第147章 小可怜
三月十五,天刚蒙蒙亮,驻扎在城外的三个千户列队后撤,黎州卫的营房里空空荡荡。
才从城头赶赴而来的王遒当着众人的面领了指挥使的琥珀印,在校场上点兵。经过遴选的一千名卫兵准备好武器药物,整装待发,半个时辰后将要到城南换下防守多日的旧人。
自从谢昴死后,今上特意避开直接对士兵下令,让圣旨通过佥事通传。王遒这些天夙夜守城,功绩卓越,大家看在眼里都心服口服,更无一人有异议,以至于即便是这种大场合,今上不出席,他独自一人也能撑得起台面。
一千人军纪严明地穿过长街,绕过溪水,在辰时到达南门。绥陵城里门户紧闭,路人形色匆匆,像是预感到接下来的战争威胁。大批的人聚集在城门处想逃出去,城守冷硬地将他们阻在城墙下,告知物资会挨家挨户地发放。
妇女抱着孩子缩在家中,菜市的小贩和买主们窃窃私语,议论着南安的数千艘船只,一时间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忽然一匹黑马从长街尽头奔来,后头跟着数名骑士,皆玄衣皂靴,腰佩牙牌。旗帜迎着朝阳,队伍如流星般掠过北门,马蹄踏足之处溅起万点尘埃,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王放在城外驻马,回首望了眼高耸城墙,而后当先朝旷野行去。河鼓卫们紧随其后,过了一炷香时间,终于看到了五千黎州卫的踪迹。
州卫一共六千人,一千守城,五千撤走,留下的都是不怕死的Jing兵。按今上之意,只要能拖过七日,即使水军攻破了城门也无法占得胜算。若说换在半月前众人未必肯信,可经过数桩大事,黎州卫的执行力堪比羽林卫,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