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睁开了眼。
抬眼所见,南宫翼蹲在他面前,见他醒来,长长的松了口气,眼皮再往上看,‘阿离’的脸便清晰的映在自己眼前。
方才的所见,楚郢并未像以往那般忘记,他甚至记得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感觉,只是无法将那些东西连贯在一起。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楚郢仍旧不记得,他唯一记得的,是‘阿离’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阿离,我爱你。”
楚郢扬着头,探出手抚在‘阿离’被风吹的冰凉的脸颊上,嘴角扬起一个温柔至极的微笑。
阮寻心里的口子在慢慢的扩大,他知道楚郢闻到了雪苔的气味,‘断心’的毒已解去了一些,他或许已想起了许多碎片,若他不是被自己打晕了过去,若他是清醒着闻到了雪苔的味道,那么是否已经全想起了?
“楚郢,你爱的不…”
阮寻的心,是悲伤的,他知道楚郢爱萧阮离,一直都知道,只是亲耳听楚郢说出来,哪怕萧阮离已不再这个世间,他仍旧嫉妒,仍旧心痛。
尤其,楚郢只不过想起了零之碎片就已如此,若真的想起了所有,那么,是不是真的恨不得将自己凌迟。
所以,阮寻不敢把那句话说下去,他不怕被楚郢凌迟,只怕自己受不住那样剜心裂骨的痛。
“阿离,不要再离开我,我会慢慢记起所有,与你的点点滴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楚郢眼中带着的浓情蜜意,恰恰就是一把剜心的刀。
“楚郢,我也爱你,你知道么?”阮寻轻轻的笑道,眼角的泪滴,还未落下,便已被冷风吹走。
他抬头看了眼那已渐渐明亮的天空,或许萧阮离正在那云层后看着这一幕,嘲笑着这一幕,嘲笑着自己只能用他的名义活着,离开了‘萧阮离’三个字,不论是楚郢,还是这个天下,都容不下自己。
南宫翼不懂这俩人怎么一下就柔情蜜意起来了,不过虽是rou麻了些,但也令他很是动容,至少在后来发生那些事时,南宫翼想起这一幕,也不禁为他们感到心痛。
☆、最后的温柔
江都城终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瞧着家家户户洋溢着笑脸,赶贴着年画的喜悦之情,阮寻心里的愉悦是十几年来从未有过的。
城中百姓自是对阮寻和楚郢感激不尽,几乎每一个人都亲自前来府衙道谢。
阮寻习惯了冷漠待人,习惯了被人冷漠相待,突然被人那样热情温柔的对待,很是不自在,他站在府衙门口,看着门外蜂拥而来的人chao,往后愣愣的看了楚郢一眼。
楚郢环抱着双臂靠在大门柱下,微微垂首,额发略遮着眼,嘴角扬起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朝阮寻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知道怎样处理这种情况。
“萧公子,您是我们的大恩吅人啊。”一个老者,老泪纵横的握着阮寻的手,感谢之词不绝于耳。
“萧公子,您以后有什么吩咐,我老马第一个上。”一个粗野大汉,激动的嚷道。
“萧公子,不管您是什么人,您拼尽心力,救了咱一城百姓的命,这江都城以后就是您的家。”一个儒雅书生,对着阮寻弯腰行礼。
“萧公子,请你吃糖。”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儿,手持一包糖果,朝阮寻递来,阮寻怔愣愣的,反应了会儿才弯下腰接过了那孩子手中的糖。
阮寻看着掌心里用油纸包着的糖果,瞧着面前孩子天真的笑容,心底便柔软的化了一片,连带着声音都是甜糯的可人,“谢谢你。”
府衙门外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最后还是府尹出面,好说歹说,大家才都散了去,望着阮寻的眼神是那样的亲切和温和。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感觉,阮寻从来没有体会过,或许,用萧阮寻的名字生活在江都,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楚郢,我们留在这儿好不好?”
他回头,看着还靠在柱子下的楚郢,喃喃的出声问道,待话音落下,才被自己吓了一跳。
楚郢也同他一样怔了怔,片刻后才朝他走来,一面笑着一面抚着他的侧脑道:“好啊,如果你愿意。”
阮寻沉默着别过头,自己很想,却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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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了,想不到今年这个年,会是在江都这个陌生的城镇度过,楚郢已好久没有过过年,瞧着满街热闹蒸腾的景象,内心也跟着澎湃起来。
自打进了武夷派,那三年的新年都是在山中度过,这还是回来后的第一个新年,并且是和阮寻一起过的。
而相比于楚郢的怀念,阮寻更多的是新奇,他从来没有真正意义的过过新年。
楚郢在武夷山之前还有过十几个新年,但阮寻没有,每一个新年他都如出一辙的隐匿在暗处保护着他要保护的人,就连在宫中,这过年的仪式也被自己取消了。
“阮寻,我们从前过年都怎么玩儿的?”楚郢跑跳了两步,而后转过身看着阮寻,一面朗声笑着,一面倒退着走路。
“你小心些。”阮寻忙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