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笑道:“你就会说些哄人的话,明玉和忻儿尚无知无识,哪里懂得这些。”
萧姌是绮年玉貌的娇艳少妇,Jing致娴雅的衣饰,浓淡合宜的妆容,永远都在昭示其牢不可破的公主身份,不肯露出丝毫颓丧之气。她笑yinyin地跨前一步道:“皇兄您瞧瞧,忻儿虽然不会说话,可他在朝你笑呢!明玉就更不用提了。”
她笑着招手示意,“明玉,快过来,你父皇正想着你呢!”
聂淑仪小心地松开两手,明玉果然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过来,在萧越跟前站定,仰面望着他,口齿不清地说:“父……父皇。”是小孩子特有的软软糯糯的声调。
萧姌笑得更开怀:“皇兄你瞧是不是,明玉也在想你呢!”
孩童的稚气之举最容易触动大人的心肠,萧越一时感情激荡,弯下腰将明玉抱起,在她粉嘟嘟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明玉与他仿佛有一种生来的亲近,即便数月没见也很熟识,因此任他所为,并不挣扎。
不知道这个女儿还认不认得她,厉兰妡默默地想。
她无意识地抬头,恰好对上明玉乌黑剔透的眼——明玉正在看她。随着五官渐渐伸展开,明玉脸上越来越看到萧越的影子,以后一定会出落得比她的母亲更美,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说也奇怪,厉兰妡从未把自己放在母亲的位置,尽管她已经生下两个孩子,现在还怀着第三个,她总觉得自己不能算一位真正的人母。这一切都来得太不真实、太虚幻了,尽管一切触感都是实在的、有迹可循的,每每看到这几个孩子,她就会陷入怅惘的情绪中,联想起这个世界的虚妄,联想起一切都不过是系统制造的一场游戏。
也许是因为她的每个孩子都来得太轻易,生得也太容易,她缺乏对于生命的厚实感觉。她有时候甚至不无Yin暗地想:要是自己能难产一回就好了,亲身体悟那种九死一生的感觉,她才能知道生命的可贵——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可没有受虐癖。
厉兰妡正在这里神游,忽然听到一个软软的声音:“……母妃。”
连萧姌都愣了一愣,“哟,这孩子不用教,自己都会叫人了!”
明玉的声音将厉兰妡从幻想拉回现实,她惊奇地瞪着明玉的眼,明玉亦无所畏惧地与她对视,她再度叫了一声“母……妃”。
这是她的女儿,有着天然的血缘纽带,她总是爱她,这总归是虚境中的一点真实。厉兰妡一时百感交集,情不自禁地伸手抚上明玉的脸。她的手浸透了初冬的风,微微发凉,明玉nai白色的小脸瑟缩了一下,却终究没有避开,反而用脸颊来温暖她的掌心。
甄玉瑾和贾柔鸾在一旁看着,此时竟说不出是欣羡还是嫉妒,无端的,她们觉得这些人才是一家子,而自己却身在局外,头破血流也挤不进去。
厉兰妡悄悄向聂淑仪投去感激的一瞥,聂淑仪则报以浅浅一笑。厉兰妡心知肚明,明玉绝不会自己说话,其中必然有聂淑仪平日教导之功,看来这个盟友是交对了。
萧越将明玉抱在怀中轻轻颠着,却向萧姌道:“驸马呢,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萧姌面上的笑容没有分毫减弱,仍小心地搂着萧忻,轻飘飘地扔下一句:“他死了。”
众人都瞠目结舌地望着她,暗道这位公主还真是直接。
☆、第36章
萧越觉得颇为尴尬,轻轻咳了两声道:“阿姌,你随朕过来,咱们兄妹数年没见了,朕有许多话想同你说。”
众人都识趣告退,厉兰妡亦同聂淑仪相携着手回到幽兰馆,两个孩子自然也带着。
眼前一切如旧,与她走时没有大的变化,幽兰馆仍是幽静整洁,井井有条,宫人们亦依序行事,未尝有半分懈怠。厉兰妡感激地道:“多亏姐姐这些日子帮我料理,不然还真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不值什么,妹妹你之前那样诚心帮我,我只能稍稍报答。”聂淑仪毫不居功,“何况也多亏拥翠,若非有她站在头里,这些人未必肯听我使唤。”
厉兰妡露齿一笑,“拥翠,也麻烦你了。”
拥翠连忙跪在地上,“此乃奴婢分内之职,娘娘切莫折杀奴婢。”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我有那么可怕么?”厉兰妡微微扬首,“有错当罚,有功自然也当赏,这些日子你费了不少气力,自己下去领赏吧。”
厉兰妡关切地拉着聂淑仪的手,“聂夫人最近还有没有来找你?”
“我听了妹妹的话,自上次打发走后,这回便决意冷一冷她,因此她来时,我借故躲来幽兰馆,想来她该悻悻回去了。”
厉兰妡赞许道:“姐姐拿得定主意就好,这日子终究是你自己在过,别为了他人害得自己费力伤神,那真是不值当。所谓救急不救贫,尊母再来,你三五回周济个一回就是,犯不着白填她们的限。”
“妹妹放心,我理会得。”聂淑仪好似想起了什么,又低声道:“还有一桩,妹妹不在的这些日子,韦更衣曾鬼鬼祟祟来过几次,都被我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