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抿嘴道:“且太皇太后和太后一向和睦,若太皇太后搬过去,太后娘娘也一定会高兴的,陛下您也方便照应不是?”
厉兰妡更有自己的一重考虑:让这两个老妖婆比邻而居,互相斗法,她才更好占得便宜。
萧越一想:如此一办,往后请安就不必两头跑了,的确可以省掉不少气力。于是点头道:“也罢,就依你的意思办吧。”他轻轻投来一瞥,“朕从前倒没看出你有这份心胸,真是小瞧你了。”
明明是夸人的话,厉兰妡却莫名地觉得心中一紧,男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女人,何况皇帝。她温柔笑道:“陛下谬赞了,臣妾本来无知,只有这一两年跟着陛下,稍稍学了些皮毛,陛下不嫌弃臣妾愚笨就好。”
她将头靠在萧越膝上,目光迷蒙地对着他的眼,“臣妾别无所求,只想陪伴在陛下身侧,好好抚养咱们的孩子成人,安然度过一生便罢了。”
她感受到萧越长而有力的手指在她秀发间穿梭,这大概是萧越表达爱抚的一种方式。厉兰妡却只觉得屈辱,她的确设法使眼前的男人放心释虑,代价却是使自己成为一只宠物。
这更加强了她离开这个男人的决心。当然,在那之前,她得先成为他的皇后。
趁萧越眼下情绪平稳,厉兰妡趁势道:“臣妾今儿看望太皇太后回来,陛下猜一猜,臣妾瞧见了什么?”
“瞧见什么?”萧越又闭上眼,他在厉兰妡这里总是格外放松,也不知为什么。
“臣妾瞧见——”厉兰妡有意拖长了语调,“肃亲王与甄二小姐有说有笑地在一处,肃亲王大约是来探望太皇太后的,两人不知怎么就遇上了。”她轻笑着,“肃亲王风华正茂,二小姐亦才貌双全,真是一双璧人,叫人看着就觉得赏心悦目。”
萧越轻轻“哦”了一声。
厉兰妡试探着道:“臣妾想,不如……”
萧越听出她的用心,面上却无动于衷:“你的想头是好的,不过六弟……你终究不了解他。”
这是什么意思,是说问题出在肃亲王身上吗?可是那会肃亲王见到甄玉环的一脸惊艳又是怎么回事?
厉兰妡还想再加把劲,萧越却已经翻了个身,悄悄睡去,厉兰妡只好作罢。她并未因此打消信心,既然萧越不肯主动赐婚,那么她就设法撮合肃亲王和甄玉环,只要那两人郎情妾意,一纸婚书还不是迟早的事?
无论如何,她现在根基还不稳固,决不能让甄玉环成功搭上萧越这条线,倘若姓甄的姐妹联手,她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厉兰妡本以为凭萧池的手段,甄玉环的魂会让他勾去大半,岂料不知是萧池的魅力不足,还是甄玉环的抵抗力太强,自从那次见面后,两人竟再没相会,形同陌路人般。而萧池仿佛也不甚在意,这几日他常去兴陶馆看望太皇太后,却跟换了个人般,严肃得一丝不苟,厉兰妡绝不相信他转了性了。
另一边,她的耳报神频频传来消息,道是甄玉环时常有意无意地在太仪殿附近闲逛,目的绝不单纯。
厉兰妡再也坐不住了,领着兰妩便往太仪殿的方向去,其时正值黄昏时分,萧越忙了一天的政事,正从殿里出来。
萧越伸了个懒腰,缓步走下台阶,忽然瞥见一个女子蹲在地下,半边身子背着他,神情专注,不知在找寻些什么。
萧越在她跟前站定脚步,李忠是最有眼色的,一甩拂尘便叱道:“你是何人?见到陛下为何不行礼?”
女子听得这一声,仿佛平地起了一个惊雷,身子震了一震,忙起身道:“臣女给陛下请安。”她娇怯怯地抬头,澄亮的眼眸清得能滴出水来,大约出了汗,鬓角有些蓬乱,越显出一种风情。嘴里也微微喘着气,仿佛才这么一会儿就累着了,成熟中透出少女的娇憨。
果然是个尤物,李忠暗赞。
萧越的神色殊无变化,“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李忠仔细辨了一刻,道:“陛下,她是甄府的二小姐,贵妃娘娘的亲妹妹。”
甄玉环怯弱不胜地垂眸,“正是。我是在找寻一支碧玉簪,是姐姐赏给我戴的,那会晌午还在头上,偏这会儿找不见了。”
李忠报以同情的目光,“这一带人多手杂,都过了几个时辰,被人拾去了也不一定。”
“那怎么办呢?这支簪子虽不算太名贵,却是姐姐的一片心意,我如何对得起姐姐?”甄玉环美目泛着泪光,仿佛承受不住般,身子一软将要晕倒。
她没能如愿倒在萧越怀里,因为有一双结实的手稳稳托住了她——兰妩就是这点好,虽然吃得比旁人多,力气也比旁人大。
厉兰妡笑盈盈地走上前来,“二小姐也太娇弱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要晕倒,是自小患有弱症么?”
“我……我……”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甄玉环几乎说不出话来。
“方才远远地听见二小姐丢了东西,不知是否这一样?”厉兰妡摊开手心,里头赫然是一支碧莹莹的簪子,在霞光下焕发出莹润的光辉,一看就是上好的材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