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长久宠幸的女人。
克莉丝汀……
当然, 这些都仅限于夏尼家之外,那些贵妇小姐和她们的马车夫无聊时的窃窃私语。而在贵族规矩已刻入骨血的夏尼家里, “克莉丝汀”这个名字反而成了一种不得提起的禁忌,据劳尔子爵忠诚的小女仆雪莉说, 这又是地位崇高的老夏尼夫人跟小儿子共同作用的结果。
不过,艾琳倒觉得, 这一切恐怕跟那位习惯性低调的菲利普伯爵关系更大——
“我亲爱的, ‘艾莉丝妹妹’,嗯?”这是艾琳第三次向他表达去巴黎歌剧院瞧瞧那位魅力无限的明星姑娘的意愿之后,某人近乎恼羞成怒的反应, “别告诉我你在失去某些记忆之后竟然开始对一个卑贱舞女的友情抱有期待了?”
“这有什么不对吗?我以为, 大家都期待大明星跟贵族小姐再续坚贞的友情呢。”大概是少女的神情太过明朗, 以至于声音都像卢瓦尔河谷吹拂的微风般和煦。而这反而让高贵的伯爵大人更感到无所适从——那就仿佛眼前的少女早已跳出了所有龌龊的Yin谋算计,只看笑话一般远远看着他一人在名利与权势的泥沼游刃有余并为此沾沾自喜……
“我想, 你该知道母亲的意思。”伯爵大人脸色几度变化,终究搬出了自己以往从来不屑一顾的长辈意志,不甘示弱, 却终究落了下风。
少女如他所愿皱起了眉头——即使她在夏尼家待的时间还不太长,也知道老夏尼夫人对克莉丝汀,那迷倒了她心爱的小儿子的卑贱舞女是有多么憎恨。也难怪克莉丝汀没有如苏菲亚安排的那样留在夏尼家做劳尔忠实的小妻子,反而匆匆回到歌剧院里再次做起了万众瞩目的大明星。
“那又怎么样呢?克莉丝汀早就不是卑微的舞女了。”没等菲利普幸灾乐祸或者挤出些假惺惺的同情,少女细细的眉毛忽然又如同幼嫩的鸽羽般舒展开了,“至于我嘛,听苏菲亚说我有不少只属于自己的产业?”
所以夏尼家小姐的身份有或者没有其实一点也不重要是吗?伯爵大人轻易听出了少女柳絮般轻柔的声音里不曾刻意隐藏的冷漠。一种莫名的愤怒袭击了他,也许来自夏尼家子弟刻进骨血的荣耀观念,也许仅仅只是不甘曾经惺惺相惜的“伙伴”就这样轻易挣脱羁绊……他那灰蓝色的眼眸一瞬间又暗沉了几度,绯色的唇瓣却裹起层层蜜糖般的笑意——正是他最受女孩子们欢迎的模样。
“当然,我亲爱的艾莉丝小姐。您是卢瓦尔河谷最璀璨的明珠,如今再没有谁能使您光彩黯淡……”男人唇齿开阖间,是魔鬼撒旦也无法比拟的魅惑,“倘若您终于决心重拾昔日光辉……”
“我敬爱的伯爵大人,您可千万别说得如此绝对。”有那么一瞬间少女的眉毛似乎皱得更紧了些,但马上就融进那飞扬的笑容里不见了影踪;轻快的哼唱从她唇间跳落下来,却并不会遮掩少女底的傲慢,“是什么让您认定我会为昔日荣耀停驻脚步?是什么让您认定我应当与您同守这腐朽的殿堂?”
“哈,多少鲜血与谎言才堆砌出你这颗卢瓦尔河谷明珠最闪耀的光彩?难道你以为失去记忆也会同时抹消曾与我共同趟过的泥泞与尘埃?”菲利普几乎懒得再摆出那副轻浮诱人的模样了,他看着自己以往最紧密的盟友,与少女同属冷色调的眼眸竟明晃晃地透出某种狂热迷乱的神采,“纺织者,夏尼家,或许不久还要加上你心心念念的巴黎歌剧院,那至高的权柄早已在你我手中,伴随着在Yin影中时刻窥饲的目光——即使你侥幸说服谁同你进行和平地交接,难道你还指望它在往后的岁月里继续予你庇护,使你继续安详奢侈的闲暇?”
“我从不曾奢望安享闲暇。”少女的语气仍是轻快的,只是近乎清澈见底的眸光悄然增添了几分近似自负的凛冽,“我以为,当我决定将那片迷人的蔚蓝海岸抛在脑后,您就应当了解我的决定了。”
“你的决定?脱离夏尼家,充分投身纺织者的决定?哈,可真是惹人怜爱的雏鸟情节!”菲利普夸张地瞪起眼睛,平日里最会讨女人们欢心的唇齿开阖间是比无知孩童更加肆无忌惮的轻蔑与讥诮;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语气再度缓和,甚至带了些诱人的温柔,往常充满魅力的灰蓝色眼眸却在转瞬间Yin沉一片,“艾莉丝,我的好妹妹,难道,你信任那红发苏菲亚,一个不知真假的好友胜过你亲爱的兄长?”
“如果您仍然坚持如此的话。”艾琳很不喜欢眼前人充满威胁意味的质问与明显异常的温柔,当然,也不害怕。于是少女干脆地转身离去,并且还不忘漫不经心地搁下一句自以为委婉的回答。
菲利普当然知道自己孜孜不倦的无礼试探难免使那机敏的小狐狸感到不快,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这高傲任性的小美人儿居然会留下一封书信,情真意切地向老夏尼夫人诉说了自己在夏尼家的孤寂压抑与对故友克莉丝汀的期待就悄无声息地去往繁华的巴黎歌剧院——就像当年那天真鲁莽的劳尔子爵一样。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艾莉丝小姐还有幸获得了卢瓦尔河谷著名豪商红发苏菲亚的帮助……
“苏菲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