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光彩一寸寸暗淡下去,片刻点点头,“好,你说,容你多久,一个时辰,一天,一年还是一辈子?”
严清怡张嘴结舌答不出来。
一个时辰是不可能的,一天也不成,而她又哪来那么大脸让七爷容忍她一年?
再者,她能保证一年之后,自己会神情安然地承接他的亲吻?
严清怡不确定。
七爷见她不语,沉默片刻,拂袖往外走。
严清怡想追,却又不敢。
适才已经用过的路数,再用就不灵了。
何况,即便追上去又如何?
严清怡咬着唇,看着七爷身影飞快地消失在影壁后面。
风从不曾糊纸的窗棱间肆无忌惮地刮进来,示威般在屋子里打个旋儿,再呼啸而去。
严清怡打起Jing神,挪着细碎的步子往外走,走到桂花树下,不由抬头。
桂花树枝桠繁密,随着北风的吹动而摇晃不止,将天空切割得支离破碎。
早起时还是蔚蓝一片,现在却好似蒙了层尘土,灰突突的。
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全然没有了早晨时候的高兴与愉悦。
严清怡收回目光,低低叹口气,无意中侧头,瞧见影壁前多了道象牙白的身影。
那人只言不发,清俊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就那么静静地负手而立。
他去而复返,是为的什么,又是在等待什么?
严清怡急急地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轻轻唤道,“七爷。”
七爷侧转头不想搭理她,少顷又转回来,猛然展臂将她拢在斗篷里,密密实实地包住了,气呼呼地问:“你到底有没有良心?你到底有没有心?”
声音里,多少的委屈与无奈!
严清怡鼻头一酸,眼泪霎时溢满了眼眶,低声回答:“有的,七爷,有的。”
“不,你没有,”七爷重重地“哼”一声,却将她搂得更紧,恨不得要将她骨头挤碎似的,“我不回来找你,你就不知道出去找我?你说你的心到底在哪里?是不是林栝走了,你的心也跟着去了?”
“没有,不是,”泪水终于夺眶而出,悄无声息地沁进七爷身上的锦袍,严清怡抽泣着解释,“不是林大哥,跟他没有关系。是我,是我……”
七爷忽地扳起她的脸,“你是嫌弃我?”
严清怡拼命摇头,“不,我没嫌弃七爷。”
“那你,”七爷对牢她的眼眸,“那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
严清怡点点头,“有的。”
七爷凝神看她两眼,侧过头,哑声道:“我愿意等,等多久就行。”
严清怡一下子呆住了,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唤一声,“七爷?”
七爷不应声,索性侧转身子,良久才低低道:“谁让我喜欢你呢?”
他喜欢她,几乎成魔。
她欢喜的时候,他因之雀跃,她难过的时候,他比她更伤心。
有时候明知道她的羞怯是假作出来的,他还是哄骗自己,她乐意作假是因为心里有他。
否则,她连假装都不屑于装。
他强着她给他做衣裳,给他缝袜子,不外乎是想她做着做着就习惯了,就会弄假成真。
他花费了大半个月,花灯拆了做,做了拆,昨天终于做成了合心意的样子。而那四幅画,也被他细细地描在素绢上,糊成花灯。
蜡烛点亮的时候,她的面容会散发出温柔的光芒,静静地看着他。
花灯点了一夜,而他一夜未能成眠。
及至醒来,床榻一片狼藉。
他匆匆忙忙地换过中衣,逃窜般躲进书房。
本打算要对账的,可翻开账簿,脑子里闪现得全是昨夜的梦境。
他顿时坐不住,恨不得立刻赶到黄米胡同去看看她。猛然又想起今天是淮海侯府五姑娘发嫁妆,她一早就去添妆了。
严清怡的嫁妆,他早就开始准备了,正好带给她过过目,也免得她羡慕别人。
所以,吃过晌饭,他顾不得歇晌就来到淮海侯府门口等着。
没想到……他只是情不自禁想要亲吻她,却被她如此的反感。
他是想负气离开的,可他舍不下她。
她是他的心魔,是他躲不过的劫。
七爷长长叹一声,复转回头,温声道:“再去东边看看,那里有面镜湖,里头养着好几种莲花,你说沿着湖边种一片杏树好不好?春天时可以看杏花,夏天杏子熟了,可以摘杏子吃。”
七爷六岁那年生过重病之后几乎没再吃过杏子,而他又受不得花粉。
严清怡摇摇头,“我不喜欢杏子了,现在湖边种的是什么?”
七爷回答,“是垂杨柳。”
“那还是留着吧,再过一个月,就是杨柳堆烟了,到时候园子是不是就修好了?畅合院的窗子漆成绿色好不好,绿意生凉?”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