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家里做饭,闻言,立刻懵了,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傻愣愣地就往外走。走出约莫盏茶工夫,回头又往家里跑,进屋先去厨房,见灶坑里面柴火都熄了才松口气。
又打开柳条箱笼,取出只木匣子,用靛蓝粗布卷着,披上件薄绸斗篷,锁上了院门。
只这会儿工夫,西天的最后一缕霞光已然消失,暮色层层叠叠地笼罩下来,街道两旁的屋舍次第亮起灯光,有饭菜的香味随着萧瑟的秋风吹来。
严清怡站在大街上茫然不知所措。
她现在在阜财坊,宫城的西南边,而顺天府衙在灵椿坊,宫城的东北边,中间要绕过半个皇宫,怕得两个时辰才能走到。
凝神思量片刻,严清怡辨清方位往荣盛车行去。
半边月亮爬上了天空,穿行在厚厚的云层中,把路面照得时明时暗。
严清怡失魂落魄地走在路上,也没有心思察看四周,险些被一匹马撞到,惊得她出了满身冷汗,连忙敛住心神。
赶到车行,车行里已经关了门,大门旁边倒是有间小屋还幽幽地亮着灯。
她连忙上前敲门,有位约莫五十岁的老者应声出来,“姑娘,我们这里人都散了,你要雇车就等明天再来”
严清怡陪着笑脸道:“大爷,我找秦虎秦师傅。”
老者上下打量她几眼,指着旁边小巷,“进里头,往右拐有一排号房,第三间就是。”
严清怡谢过他,走到巷口,瞧着又窄又长的小巷,将怀里短匕掏出来紧紧攥在手里,硬着头皮往里走,走到尽头果然看到一排号房,数到第三间,扬声唤道:“秦师傅,秦师傅,秦虎!”
秦虎敞着怀披件褡裢出来,见是严清怡,忙不迭地系上盘扣,问道:“严姑娘找我?”
严清怡轻声道:“秦师傅,实在不好意思,你能不能现在出趟车,我想去顺天府……阿昊被抓进去了,我得去看看。”
秦虎吃了一惊,问道:“几时的事儿?”
“差不多酉初被抓走的,春风楼里来了几个找茬的军士,起了争执,他跟李实和秦娘子一并给带走了。”
秦虎思量片刻,“行,你稍等,我穿件衣裳。”转身进屋,很快出来,身上多了件短衫,对严清怡道:“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跟着不方便,我去看看怎么回事,明天早晨给你个回话。”
严清怡应声好,将手里包裹卷递给他,“里面是些金银首饰。牢狱那种地方,舍不得钱财找不着门路,秦师傅尽管用,把人带回来就好。”
借着浅淡的月光,秦虎瞧见严清怡的面容。
她瘦了许多,脸庞几乎脱了形,使得那双杏仁眼越发地大,却是一片迷茫无助。身上青碧色的斗篷空荡荡的,呼啦啦地兜着风。
秦虎记得,三月里从贵州回来,送薛青昊回家时候见过她,她见到薛青昊先是想哭,眼泪没干又开始笑,活脱脱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
可不像现在这般憔悴清瘦。
秦虎不便多问,接过包裹,笑道:“严姑娘放心,阿昊是我徒弟,我这个做师傅不能置之不理,肯定给他讨个说法。”
严清怡低声道谢,出了巷子便要往回走,却听秦虎又唤住她,“严姑娘稍等,我套车顺便送你回去,这趟路也不近便。”说着请先头的老者开门,进车行赶了马车出来。
折腾这一趟,等严清怡回到家,已是戌时。
她没心思吃饭,只掰了半块杂粮窝头强咽下去。
夜里,辗转反侧许久才睡着,不等天亮又被雨声吵醒,再也难以入睡,索性穿好衣裳起身,将锅里剩饭剩菜热了热,勉强吃了。
直到辰正时分,秦虎才披着蓑衣过来,“昨天太晚了没找到管事的,就只打点狱卒送了些吃食进去。这会儿我再去一趟,姑娘要不要一道?”
严清怡应声好,寻了把油纸伞拿着出了门。没走几步,便觉出冷来,又不好意思再折回去穿衣裳,只得忍着。
好在马车里不透风,要暖和许多。
下雨天街上行人极少,秦虎赶车赶得飞快,约莫两刻钟就到了顺天府牢狱。
许是秦虎昨夜已经打点好,这一路倒是顺利,每逢有狱卒之处,只要打声招呼就得以放行。
少顷走到羁押犯人之处。
秦虎指着长长的通道,“外面是女监,里头是男监,姑娘先进去,我去找找管事的。”
严清怡深吸口气。
她怎可能不知道,前世她就是被关在这个地方,苦苦地熬了十数天,才等到判决之日。
她每天无事可做,就只有看着通道,看哪些人进来,哪些人被带出去,哪些人又受了刑,哪些人永远回不来了。
思量间,已走到秦四娘的牢前。
秦四娘很Jing神,半点怨言没有,反而笑道:“真是倒霉,上次还能蹭你的饭吃,这次四周都没人,连个说话啊的都没有,差点憋死我。”
严清怡刚要回答,那边薛青昊已经按捺不住,扯着嗓子喊:“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