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不满也不无道理。
多深厚的感情终将抵不过权势。
“王丞相家的小子那时候也在。”太尉想了想道,那会不少皇亲国戚都在那里读书,王家作为皇后的娘家,也将自己的长孙送了进去。
无论如何,容王得胜,漠北平定,此次回京,定然会在安静了四年的定京城掀起波澜。
兵部尚书和太尉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这条信息。
宫内御书房。
齐澜对着堆积如山的折子拧了拧英挺的眉,拿起最上面刚刚送过来的封了火漆的文书,一目十行看了一遍。
看完第一遍,他又仔仔细细地再看了一遍,反复看了几遍后,这才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匣子,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待齐澜将信收了起来,元德才将手里晾到温热的茶水送上。
齐澜将手搭在匣子上,抚摸着上面Jing美的花纹,半晌才开始处理其他奏折。
元德安静地侍立一旁,对这一幕习以为常。
处理一小半奏折,齐澜忍不住又将匣子打开,那匣子里面都是一封一封的书信,齐澜先拿出刚才的文书看了一遍,又将之前的再次看一遍。
看完了还有些意犹未尽,奈何写信人不喜废话,书信向来很少,有时战况紧张更是无暇写信,待到得空又要处理其他事务。
齐澜只好每次回信都隐晦地提醒他多写些别的。
——让他可以睹物思人看过瘾。
宫闱深深,他在九重宫内掰着手指数着日子,等一匹快马从城门那里飞奔过朱雀大街,八百里加急的文书,从一重一重的宫门次第传入。
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在和平祥宁的定京,等着那封冰凉的带着漠北寒气的文书,等着那个他期待已久的消息。
——自始至终,他都知道他一定会赢。
如今战争落下帷幕,他也应该回来了吧。
齐澜捻着手指,细细摩挲书信,上面笔墨飞扬,有如龙蛇飞动,就像那人一样,张扬骄傲。
………………
距离定京万里以外的漠北云关,一只雪白的海东青一声尖唳划过万里无云的长空,三月的漠北冰雪仍旧没有完全融化,空气里还残留着剩余的寒气,营帐边不少士兵排成一列列呼喊着号子,绕着营地一圈一圈地跑着。
白露拿着一盆热水走向主账,作为容王的头等侍女,一路行来都有士兵停下向她问好。
一面简易的屏风将主账分为内外两处,里为卧。可沐浴,外为桌,可办公。账内一片昏暗,白露穿过屏风来到里面的大床旁,将手里的热水放下:“殿下,已经不早了。”
一床被子将床上的人蒙得脸都看不清,不过可以肯定他确实是听到了白露的声音。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向里继续睡去。
白露锲而不舍:“殿下,孟小将军很快就会来找你商量回京事宜了。”
“啊--”床上的人咕哝一声,不情不愿地起来,斜着眼睛看向白露:“还以为战打赢了以后就能睡个好觉,白露你成心的是吧?”
哪怕是刚刚起来披头散发,也掩盖不了容玦的好相貌,他挑起眼角带起几分凌厉,声音却仍旧是刚起来时的软绵,更何况白露是跟着他从小到大的,再清楚不过自家主子了。
——不过是起床气发作罢了。
白露眼睛弯弯:“是孟小将军急着要回去,他很快就要过来了,殿下还是快些收拾吧。”
“真是女大不中留。”容玦叨叨絮絮地说着话,接过白霜递过来的衣服自己穿上,“泼出去的女儿嫁出去的水。”
白露低眉顺眼地听着,也不矫正他。
收拾完毕,容玦的起床气也消了大半,他挥手让白露出去叫人:“让孟文彬进来!”
孟文彬很快就进来了,给容玦行完礼后,他便催着容玦动身。
容玦被催得不耐烦,反问道:“陵江的冰还没完全化开,怎么回京?”三月的陵江江面还残留着浮冰,江底也有,深浅不可知,船身即使不会被浮冰刺破也会有搁浅的危险。
见孟文彬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容玦又道:“从漠北到定京,还是渡江走水路较快,要是走陆路要便要绕居霞岭,山路难走,只会更久,还不如多等些时日。”
孟文彬张了张嘴:“可是,属下只是想回云州府,还没想要回定京……”。
容玦:“……”
孟文彬直接消声,容玦目光冰凉,冻得他将那句“想回定京的是您”给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云州是容王府所在的城池,漠北的中心城市,容玦率领二十万大军攻入龙城,将匈奴赶出漠北也就是这个把日的事。龙城一破,容玦就急急忙忙派人向定京报喜,眼下战场刚打扫干净,军队也整合得差不多了,孟文达也觉得该回去了,这云关草都不长,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何况,他是想回云州做一下婚礼前的布置来着,等从定京接受封赏回来,就可以把白露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