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声道:“吴松,你开门吧。”
吴松一脸为难,下意识地望了望乔婕妤的肚子,然后歉意地摇了摇头。
乔婕妤正要发难,细眉蹙起,只说了“你”字,就见那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内打开。
杨进玄衣玉带,高大的身影挡住内殿,神色平静地看向众人:“皇后,婕妤,你们这是做什么?”
“宫中出了这种丑事,臣妾难辞其咎,臣妾不敢替自己辩解,请皇上降罪!”皇后伏跪在地,重重叩首。
宫妃们惴惴无言,偷觑北帝面色,却瞧不出是怒是悲。
乔婕妤向杨进身后探头,疑惑道:“皇上,那两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呢!何不拖出来当众行刑,以儆效尤,一正天威?”
“婕妤慎言。”吴松眼皮都不敢抬,小心翼翼地劝了一句,立即退后两步,躬身下去。
“不知皇后所言之丑事,婕妤所说的两人,是怎么一回事?”杨进挑眉,唇边勾起一抹微笑,却莫名地令人感到丝丝冷意,“婕妤身怀有孕,动不动就要观人行刑,怕是不妥吧?”
“可……可是……”乔婕妤从没想过,杨进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这种丢脸的事都能忍,“皇上请看,这是靖安郡主替本宫绣的手帕,上面花样,可与那人姓氏相同!若说靖安跟那人无事,谁能相信?难道皇上就任由那……靖安郡主在宫中胡来?南女yIn、贱,污我内闱,岂容一再放任?请皇上从重处之!”
乔婕妤开了头,众妃跟着叩首下去,“请皇上从重处之!”
“不知靖安犯了何罪,令婕妤与众位姐妹如此不满?”
后方蓦地传来一把女声,略显低沉,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十足、毫不掩饰。
众人讶然回眸,只见容渺挽着侍女手臂,穿一身南国时兴的绡纱春裙,颜色淡雅,发髻松松挽就,一枚金簪别住发尾,莲步轻移,缓步朝众人走来。原来让她绣什么寒梅手帕,是在这里等着她呢!用寒梅图案影射她对梅时雨有情?亏她们想得出来!
乔婕妤与黄美人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见了震惊和疑惑。
究竟什么地方出了岔子?为何靖安会从外面走来,而不是里面?
乔婕妤第一反应就是冲进门里去找梅时雨。
她身子扭转,就从杨进身侧挤进去。
杨进大手一捞,将她携在怀中,“婕妤,你身怀有孕,行动慢些。”
说的是温和关怀的话,却令乔婕妤蓦地一颤。杨进在威胁她!他在威胁她!难道她冲了进去,杨进就会叫破她假孕不成?
即便靖安逃了出来,她能肯定,那梅时雨一定还在里面!北帝是不是疯了,这种事也能容忍,也能原谅?那靖安郡主究竟是何方神圣?她到底对北帝施了什么魔法?难不成是下了蛊虫?
胡思乱想之间,容渺已步行到她面前,“靖安离得远,听得不大真切,婕妤劝谏重处靖安?敢问靖安犯了哪一条宫规?何处冒犯了婕妤?”
“你……”乔婕妤气极,抬眼一挑,陡然望见靖安头上的金簪,不由指着她大喝,“大胆靖安,皇上赏赐给你的红珊瑚何在?莫不是你打碎了,不敢戴出来!”
杨进凤眸眯起,跟着望向容渺头顶。
若没有认错,这枚金簪……
容渺轻笑道:“婕妤神机妙算,靖安未戴那套红珊瑚,就知是靖安打碎了?”
她不再理会乔婕妤,伏地拜道:“陛下,皇后娘娘,适才靖安发髻被勾扯散了,只好回避宴席,另行梳发,因怕耽搁了开宴时辰,来得匆忙,未能重梳能够佩戴那套首饰的发髻,还请陛下和娘娘原宥。如今那套红珊瑚已被婢女好生收起,着人送回锦兰宫去了。”
“你胡说!”黄美人情急之下,一跃而起,指着靖安,快速道,“你分明在这静芳阁内散过发,你那套红珊瑚……”
“黄梦儿!”
一声厉声断喝,打断了黄美人的话。
可众人都能猜得到黄美人想说的是什么,当即各人脸色都变得复杂起来。
杨进微笑道:“朕的黄美人好生聪慧。”
黄美人得到北帝夸奖,愕然回过头来,北帝凤眼微挑,笑望着她,连声赞叹,“阖宫之人,无人能出爱妃之右。朕心甚慰!”
接着,语音低沉下去,隐含怒意,“爱妃人在听涛苑,竟对静芳阁里面的事知之甚详,难不成爱妃有隔空视物之能不成?不如爱妃替朕瞧瞧,黄爱卿此刻在家中做什么?是否正为了朕的天下大事,绞尽脑汁、殚Jing竭虑?”
黄美人再蠢,也听懂了北帝这话是何意。
一时大意,说了不该说的话,竟令自己陷入如此被动的局面。她悔之不已,听北帝提及父亲黄大人,不由后怕,万一牵连家人……
她连忙跪了下去:“皇上!皇上恕罪,妾一时失言,并不是有心……”
“吴松!”北帝根本不听她解释,“适才那宫婢呢?带上来!”
吴松招了招手,就见小连子拖着一个宫人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