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寒不禁眉头微皱。
「说到这里,你打算何时回京?」千成钰问,「若你想长期住在我这陪我一同像今日这样闲来漫步,」眨了眨眼,「其实,我一点也不介意的。」
「好日子到头挡都挡不住,」沈轻寒摇摇头,笑说,「恐怕再过一段时日,自然有人会请回我回去。现在不急,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在你府上耽搁些时间。」
「那你和白家妹子的亲事,你打算作何处理?」千成钰戏谑。
「自然是不能耽搁人家一辈子的好事。」沈轻寒停下脚步,眯起眼欣赏湖边的美景,「不知你探查地如何,说来听听。」
千成钰饶有兴趣地问:「你怎的知道我派人查过了?」
「除了墨镜,能让你上心的事不多,我并不觉得你会放着我这等好戏不看白不看。」
「好吧。」千成钰从实说来,「丹阳城确实有一泷白山庄,不过,听说早些年已被废弃,前年有人出手阔错给买下了,那个人就是白水。他们兄妹是孤儿,妹妹白隐是白水一把拉扯大的,白水似乎很疼这个妹子,可以用一句话概括——白隐让他往西,他绝对不会往东,爱护得紧。」
「没想到,白水是个如此重情之人。」沈轻寒挑了挑眉,「那他们现今何处?」
「回阳客栈。」千成钰把扇子抵在下巴,看向沈轻寒,「怎么,你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人家?」
「白水这么重视自己的妹子,我连白姑娘是何模样都不曾看过,况且既然对她也无情,自然不能弄虚作假,还是早些回绝的好,省了日后的麻烦。」沈轻寒说,「那个白水,看上去不是好招惹的货色。」
千成钰嗤笑,「我怎么没想到,你也会有怕招惹的人。」
沈轻寒:「我记得,小时候同年纪在一起读书的,我最怕招惹的就是你。」
「是么?」千成钰不觉自豪,「井水不犯河水,我当时一心和成天木头似的墨镜对着干,可没功夫想过你哦。」
「我是不是该感激你的大恩大德?」沈轻寒调侃道。
千成钰呀得一声往后退了一步,「免了吧,我可受不起。」
沈轻寒伸出手,轻轻挑起千成钰胸前随风扑落的一撮长发,一双深邃不见底的眼眸看向人微微一笑的时候,眼底是沾着笑意的,可却不见温度,「你知道就好。」
千成钰不禁默默打了个哆嗦,其实自打认识沈轻寒起,他一直相信,沈轻寒的温和外表,很多时候,就比如现在,是表里不一的,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远离。
不过,眼下沈轻寒这一举动,不言而喻就是在告警自己,如此,他倒是在心里提了个警钟——每个人都是有忍耐限度的,或许沈轻寒才是那个最不好招惹的,往后还是少动点小心思的好,不然受苦受难的,到头来都是自己。
与此同时,白水早早就拿到小二拟好的聘礼清单正在市集小街四处采购。
一个时辰后,一半的聘礼都在白水的身上晃悠。
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时不时擦身而过,白水一心只关注清单上的聘礼,浑然不知周围人瞅他的目光各色各样,更多的是佩服和惊愣。
也是,能单手拎着五十公斤的聘饼和其他琐碎的聘礼在市集上四处散走,能不让人目瞪口呆?
「香炮金镯……」当白水碎碎念着抬头看向前头的五金雅铺时,不禁加快了脚步。
忽然,原本密集的人群骤然在四周散开,只听一阵整齐急促的脚步声和马车呼啸声传来,愈来愈近,犹在耳畔。
白水顿了顿脚步,一转头,两只高耸的黑毛马腿正在他的头上方猛然停住,被缰绳紧勒而鸣啸的呼喊随着马夫的一声大喝吼得有如震耳欲聋般惨烈。
众人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然而,当事人捏着清单却一脸淡定。
当黑马止住叫声艰难地往后倒退两步后,上头的马夫一身银色盔甲军装从马上下来,手里的红缨枪铿锵有力地噔在白水的面前。
马夫大概四十来岁,长得有点凶神恶煞,声音洪亮粗狂,当面就喷了白水一脸口水,「你小子活腻歪了是不是?耳聋了没听到后面的马蹄声?要不是本将军及时制住身下的奔马,恐怕你的小命早让阎王爷给收走了!」
小巷某处,沈轻寒听到薛镇青的嗓门硬生生收回迈出一半的身体,一双微微眯起的黑眸望向外边的情况。
白水把清单往腰上一揣,放下聘饼,朝薛镇青抱拳,「草民多谢将军马下留情。」
薛镇青哼了声,上下把白水打量,不禁虎躯一震。
到底是身手多高才能轻而易举地把五十公斤的聘饼单手捋在肩上面不改色也毫不气喘?
「你是何人?」薛镇青当场就有了个念头,像白水这样的大力士,正是军队极为缺少的将士,若今日不拿下,恐怕日后他自己都会懊悔,将来也是大瑞国的一个损失啊。
白水淡淡地看了一眼薛镇青,半响,重新捋起聘饼,他好像能从薛镇青眼里端详出一种莫名其妙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