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我在外头玩儿两年都出不了什么乱子!”
夫人笑劝:“你怎么就非得往低走呢?既说属官都不错,地方也好,气候也好,怎么就不能把这里往好了管,叫这德源县的名声传到京里去,也是你的威风。”
知县大人一撇嘴:“不过一个小小县治而已,拿什么传去京城。就算传去,他们听了也只当个笑话吧。说不定还要笑我是螺蛳壳里做道场!”
夫人一笑不语,转说起其他来:“县丞人老成Jing,真没有旁的打算?他家里的人呢?”
知县大人叹一句:“老夫妇两个,老太太是这县里有名的大夫,就养了一个女儿,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嫁到深山去了。之前是担心来的大人不靠谱,就想把力气都往农事上花,好歹保个民生安泰。这回见我大概还成,就急着想要撂挑子不干了,说想投奔闺女去。不像话……我当然不允了!”
夫人看着水面很是感慨:“这人性已经可以入阁了。”
知县撇嘴:“那破地方有什么好去的,去一个,带累一家子……”
夫人看他一眼,知县大人不说话了。
又说方伯丰看那些手抄的连名儿都没的农事书,常常一看就看到半夜。灵素起来给他做了几回宵夜,他又劝不住,怕耽误媳妇休息,才作罢了。
实则他媳妇倒不怕耽误休息,实在是耽误她干活儿。如今她多少活儿都靠半夜出去做的,自家相公忽然成了夜游神了,她这真神可就难做了。
这日得歇,大白天不晓得看了什么,跳起来在那里搓着手来回走,“哎呀!果然如此!我早该料到如此!确实如此!哎呀,居然还能……”
把见惯了自家老爹稳重样儿的两个娃给引过来了。俩人拉着手一块儿走过来,在边上瞧了一会儿,岭儿心善:“爹爹,七药吧!”
正在兴头上的方伯丰听了这话回头看看,见儿子也面有忧色,便赶紧握拳咳嗽一声,干笑两下解释道:“那个……爹没事儿,啊,没事儿!就是看书看高兴了。别慌,啊,没事儿!”
灵素也走过来了,刚才岭儿的话她都听见了,怕方伯丰尴尬,压着笑上来救场:“书上写什么了?这么高兴。”
方伯丰立马就坡下驴,——夫妻默契就在这种地方!“书上说的水稻改性增产之法,以驴马生骡为喻,说这稻子也有此道理在的。只要异种稻种为对,就能结出兼具两者种性的稻种来。且还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真是留给人的一道大生路啊!……”
说了又拿起书来指给灵素看,里头如何如何等话。想起灵素不识字,正要不好意思,灵素道:“嗯,你说吧,没事儿,我能看懂一些了。”
方伯丰挺惊讶:“你什么时候学的这个?不是不爱学么!”
灵素道:“嗐,也没下心学,就是看你教湖儿多了,不知不觉学会了几个……”
方伯丰感慨:“你这学东西的本事真是没法比。若是去考学,不晓得要气死多少人。”
灵素忙道:“所以我不考,不吓唬他们。”
方伯丰呵呵笑起来,俩娃儿见自家老爹正常了,才放下心来,又拉着手去堂屋玩儿了。
这里方伯丰看了这个说法,就跟百爪挠心似的,可这会儿早稻都没下田,谁给他找什么稻花去。那也待不住了,就说趁着歇着去看看官田。俩娃儿一听说能出门,都围上来,对他们来说去哪儿都成,反正定要凑这个热闹的。
一家人就乘了船往自家山上去。
如今这山上早年种下的果树都开始挂果了,桑榆成荫,东山和西山的梯田也都绿油油一片,方伯丰常感慨灵素哪里得的功夫做的这些事儿。灵素就拿自己的轻功和各样叫不出名儿的功夫搪塞他。整得方伯丰挺遗憾,好好一个本该来去如风的武林高手,被自己耽误了……
到了那里,方伯丰先去看了一回官田,那些花后田都在官田里,里头的五色麦和米袋子都长得不错,方伯丰看了一圈又掏出个本子来记啊写的。
岭儿跟湖儿也跟着灵素在边上玩儿,岭儿指着一边的五色麦道:“热喜了,热喜了。”又拍巴掌笑。
方伯丰回头看灵素,问道:“这娃儿说啥呢?”
灵素道:“她说这五色麦热死了。”
方伯丰看看那麦子,长势挺好,便问岭儿:“不是好好的么?哪里死了?”
岭儿嘻嘻笑道:“热喜了,少长些凉快!”
方伯丰看她那样儿,鬼使神差地凑五色麦穗头上看去。他没有见过高山上地里的五色麦,倒是拿到过几个穗头,大概是听了岭儿的话的缘故,比着记忆里的,好像眼前这个穗头是稀疏些似的。
不确定了,问灵素:“怎么我看着好像真的结籽稀了啊……”
灵素眼神一扫,点头:“嗯,是得少了两成。”
方伯丰站那里看看媳妇,再看看孩子,——这……到底谁是农务司的司长?谁在地里一蹲三五年?谁写了半辈子的粮作学文?
一个能看出五色麦惧热结籽减少,另一个扫一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