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里头有岩煜拿来炼过银子的小青鼎、砍石头同切豆腐一般的开山斧,能缩地成寸的归宁香……
乔圣儿见了这些,才相信自己果然是神仙之子,又开始缠着乔氏问自家老爹的各样事情。且从这之后,他便开始以神仙自居了,——想想,自家老爹是神仙,没道理自己不是吧?!毕竟龙生龙凤生凤,神仙的儿子自然也是神仙了!
等他渐渐长大,在外头流连的时候也越发多了。只是好些东西的用法乔氏不肯告诉他,他没办法,还不得不收敛一二。若不然,照他的想法,最好叫世上人都晓得自己是神仙,尊崇自己,把自己拜得比皇帝老儿再高两分才好。
虽则他在外头也从不自掩身份,可他手里没有东西,空口白话说说,人家只把他当笑话看。
有时候他急了,便引了人往山里来。只是乔氏没有把阵牌给他,没有阵牌,乔氏不开门,他只能一次次穿行暗河,过门不入。能跟着他来的,本来也是闲人多,见了这样更要笑他了。
等他回来,便又跟乔氏发火,说她不给自己撑腰涨脸云云。乔氏一再同他说了,人心难测,自家这样的身份最好不要叫外人知道,免得多生事端。可他哪里能听得进去这样的话?只越发要闹了。
乔氏花朵一样年纪跟了个神仙,所经之事常人都难想象,自从知道了自家相公身份,她怕人问时难以对答,同从前的家人姐妹都渐渐疏远了。岩煜留给她的归宁香,她更是一回都没用过。虽嫁了神仙,也见识了神仙的手段,可她终究还是个凡妇,从神仙那里能学到什么?咒语指诀?神识灵力?什么都学不来。这会儿眼看着儿子做得不对,她也不晓得该如何是好,又没个人能商量的,越发思念那不晓得人在何处的夫君,每每暗自垂泪,神伤不已。
是以她并没有活到岩煜给她立下的“天年之数”,才将知天命,就黯然离世了。
在自知存世不久之时,她把这些年来自己带着孩儿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写了下来,放到了那个石匣里。又把岩煜留给她的东西和大笔银两都另外埋了,只给乔圣儿留了些许,叫他带着这些银钱出去娶妻生子,莫要再做那做神仙的梦了。
乔圣儿哪里会肯听这个?!他安葬了自家娘亲,便开始四处翻检起来。大笔银子和一些当日见过的东西没寻见,可到底还让他找到了几样。又见了自家娘亲给老爹写的东西,决定往后自己也要把自己的功绩都记录下来,放到那匣儿里,叫老爹晓得自己的能耐。
他这些年在外头经见得多了,对于何为神仙样的日子早有自己的定论。等过了乔氏的七七,他便开始在洞府里大兴土木,盖起合他身份的“神殿”来。又拿那几样翻出来的东西,跑去外头“显圣”,诓了信众来这里做他的神侍。
只可惜能用的东西少了些,那两箱神银没找到,小青鼎倒寻着了,只是试了许久也没试出到底该怎么炼出银子来。
归宁香容易用,点上抓在手里,一恍惚就到别处了。只是这东西好像只会来往在山洞和从来没去过的外家,实在也没什么大用处。
他自觉自己定是神仙无疑,只可惜自家神仙老爹不在身边,没法学到功法,虽说自己活个三五百年的应该不在话下,可这功还是得尽早练起来才好。既然神仙的底子在的,没人教,就自己学吧。是金子哪有不发光的,是神仙哪有学不会法术的。
这么想着,他也不同那些使不来的法器死磕了,反借着出去四处游历的时候寻了许多仙法秘笈回来,按本修炼。
二三十年间,他修过持诵一念咒、修过到处为善积德、修过广收信众积累香火功德、修过双/修、修过断食清身……凡市面上能寻着的法子,他几乎都练过了。
结果自然是空屁一个,不仅没学着什么法术,最叫他生畏的是他居然开始变老了。这神仙怎么会变老呢?!
他想到这山洞里的东西从来不蒙尘,想是这地方有讲究,便再也不肯出去了。不肯出去,又要过神仙般的日子,又没有神仙般的手段,自然更得多多地收信众神侍才成了。
暗河外的山林里,最多的时候聚集了数百人在那里居住,只有极少数的高等神侍才能乘坐小船进入暗河,经“仙人”首肯后被“摄入”仙境。这些进过洞府的人,把自己在里头见到的场景同外头的信众们一说,众人更热烈期盼自己哪日也能入了神仙的青眼,去仙境里游历一番。如此一来,对神仙的供奉也越发不惜物力,乔圣儿的日子也过得越发奢靡。
可是这一切都没什么用,乔圣儿还是一天天老去了。他自认是神仙,不想多沾惹尘缘,虽有过双/修,却未允凡人女子怀上自己骨血,是以也没有子女后代。
岩煜回来的时候,那暗河两头都还住着些人,只是已经没有那么多了。神仙已经有二三年不曾显灵,许多信众都相信神仙已经离开此地。只有一些曾经进过洞府的人,还对神仙深信不疑,坚持在左近滞留不肯离去。
而乔圣儿已经老死在洞府里了,躺在他儿时的房里,周围堆满了他找到的神器和剩下的神银。
岩煜看过石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