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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算了一回,方伯丰长叹一声,自己这福气也太大了些。
灵素还在边上道:“咱们俩的工钱基本上都花不着,粮食虽然都不卖的,可每年我还卖一茬山货干果子,两茬野蚕蛹呢。今年开始还能卖桑叶。都能换银钱不是?干果同山货都挺值钱的。头一年就得了快一百两你记不记得?后来都翻了倍了。买两个铺子足够的,就是去府城里置个小房子也花不完。”
方伯丰道:“干果?这两年咱们往官行里没运去那么些啊……”这事儿他都帮忙点数拉车的,有点印象。
灵素乐道:“七娘让我分几处卖去,别就可着一处卖,太扎眼,招人妒忌。我后来就往近边的镇上和县里卖一些,还卖些给运河上的商船。比单卖给官行赚得还多。”
方伯丰摇头笑叹:“你还真学了不少的生意经啊。”
第163章 确有其事
如此心里再不担心银钱的事儿了,俩人就收拾东西,第二天一早划了囫囵舟过遇仙湖往翠屏镇连障底山那头去。
看到连障底村都通了河了,灵素就开始嘀咕上了:“他们这里也没多少人家啊,我们那里若是通了,往后上林埭也不用从小河滩那边绕了,人口不比他们这里多?怎么就不给我们开那一段呢……”瞧这抱怨劲儿,全然一个“人样”了。
幸好方伯丰是个知道里头事情的,他道:“他们这里跟前头就差了那么一截子,水路也算通着,只是窄得没法行船,水又浅,载不了东西。衙门里头的河浦通渠里是没有这一段的。是他们里长,带着自家俩儿子带上干粮,摆开阵势自己要开这段河。后来村里人看了,又正好农闲,便都出了劳力自带干粮过来挑泥开河。所以这段水道说白了都是他们自己花力气开出来的,衙门没有给丁点贴补。后来还是河道上看不过去,最后年末账上还有些余钱,拨了三十两交给那里长分配去。
“那里长之所以会这么下狠心非干成这个事情不可,就是因为这连障底村的地方。后头是山,前头是滩,要说出产一年也有不少,只是弄不出去。那些山货除了干菌子还好些,东西轻价格高,余下的什么大小核桃、栗子甜槠,一斤也值些钱,可要一篮子一篮子拎出去还是一担子一担子挑出去,从他们那山边的小路走,可就费劲了。这好容易遇上这样的好事,只要通了水路,他们只要一条船,半天就能到县里,还能去旁的镇上,这可就不单是一条水路了,这是活路、财路啊……”
灵素听得有些汗颜,自己这随便什么往灵境里一装,爱去哪儿去哪儿了,倒看得这些辛苦人不忿,可有些不像话了。不错,总算捡回来一点神仙的自觉。
不过她这又生上旁的闲心思了:“早知道我也那时候开始挖石头挑泥,把那段河给开了就好了。也罢,来日方长。”这话她也就心里随便打算打算,说是不敢说出来的。
从连障底村那段河走到底,接下来都是些宽宽窄窄的山溪了,一同汇到这河里,囫囵舟虽小,也没法走了,灵素就随便寻棵树一系,带着方伯丰沿着一条山溪往深里走去。这回的溪水是从里往外流的,同三水河那里还不一样。这是从高处下来的,沿着它走,越走越陡峭。
绕过一块巨石,灵素一拐弯,不跟着那溪水走了。方伯丰好容易立定了脚,往下看看暗吸一口凉气。只是自家娘子如此英雄,自己也不好太露怯了,壮壮胆,往远处看看,还真升起几许豪情来。
灵素道:“咱们从那个山坳翻过去,这水转眼就上崖了,没法儿再跟着走了。”
进了山,方伯丰全听灵素的,都不消商议什么。
这连障山素有“猴打滑”的称号,虽是山坳,那也不是容易爬的。幸好有灵素在,揽着方伯丰三跳两纵就能攀上去七八丈。方伯丰手搂着灵素的肩膀,心里默默想着:“下辈子我一定要弃文从武!”
一路上都极是险峻,这山坳却有一片平坡,前看山下良田如锦,河如银带,后有石屏相护,翠竹环绕,花草繁茂,高山风过无比清朗,方伯丰笑道:“这地方实在太难上来,要不然在这里住了可舒坦得很。”
灵素见过的好地方多了去了,见方伯丰感慨,摇头道:“这就算好了?连我们的山头都比不上呢。”
两人说着闲话,歇了一起。灵素也不晓得怎么弄的,竹壳砂胆的大杯子,里头倒出来的热茶。深山比外头凉快,吹着风来口热茶喝可美得很。又有一包馅儿饼,也是热乎乎的,里头是雪菜笋丁馅儿、青菜菌子馅儿、韭黄鲜rou馅儿几样。方伯丰一不小心就吃了三个。灵素又一人给倒了一碗热汤,腊排骨煲笋,一入口,浓鲜香。方伯丰长出一口气:“要不咱们往后就在山上过得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都没有,再畅快没有了。”
灵素笑道:“成啊,那咱们连地都不消种了,只打猎就能活。”
说了一回没头没尾的在山里当野人的好日子,吃饱喝足也歇够了,俩人才有打起Jing神翻山往后头去。
上山就不容易了,下山更难。方伯丰就说起这个“猴打滑”的典故来,灵素听了笑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