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县太爷,也很是看重官学里的学子。上任以来,遇仙湖一回没去,倒是官学里连着去了两回,还特地问了众人的志向,把那些立志要考科考的另外留下来畅谈了半日。对方伯丰这样走典试路子的也好生劝勉了几句。鼓励众人读书考试,又说了许多自己和同年们的趣事,尤其不经意间透露出有几个朝中新贵便是一路科考飞黄腾达的,听得一众生员都热血沸腾起来。
方伯丰虽略听着了几句,倒不曾多想。毕竟科考不是他的路子,他如今是立了心要走农务这条路的。一者因为给灵素念书实在读了太多这上头的东西,结了缘了。再者也是因为一直在农务司帮忙,又一直很得老司长看重,对他在这上头指点甚多,同旁的业务相比,这块他有优势。最要紧是他这两年在司衙里呆着,也见识了许多官场事务,其中许多勾心斗角难言好坏是非之事,实非他所擅长,亦非他喜好。可总不能白读了这几年书,倒是农务一道上,种什么粮结什么籽,可因人情摇摆的余地不多,又能做点实事又省心,是他能做又愿意做的。
他定了心,便认真准备起来。这典试之后,及格者又要按着自己所选的方向和欲考的州县,递交一篇学文。他既选的农务,又想在康宁府内的州县中任职,刚好这两年做了许多耐寒粮作的观察和记录,索性就以这个为题好好准备起来。
那学里众人被新知县大人几回讲话鼓动得群情激动,许多本来打算考典试的都打算转科考了,打算考科考的更是四处寻起先生和大书院来,只怕落后于人。如方伯丰这样的倒是少数。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自然也没什么人会来找他。只有祁骁远同季明言来看了他几回,不过说两句各自在做的事情,也没有旁的可多说的。
这国朝的规矩,科考和典试都是三年一考的,且都在同年考试。是以没有说若是科考没考好就去试试考典试,或者反之的。只要一回没考上,等下回都得再隔两年了。迟遇安之前犹豫就是犹豫这个,他怕自己考科考没什么希望,因为他之前并不曾拜过什么老师。可若是叫他考典试,他那成绩又觉着不甘心。且这俩考试又不是岔开的,跟押宝一样,凡押错了就是蹉跎两年多光Yin,输不起啊。
过年的时候方伯丰同灵素去夫子家拜年,夫子听说方伯丰决定来年下场一试,且还是坚定地要走典试之路,倒也支持。他道:“这为官是容易积德的,护一方清明那积的功德何止千万?可也更容易造孽,寻常没个人理会时就算心性有限也成不了大害,若是一旦权力在手,这心性上的坏处就都显出来了。多少人,因做了官,下辈子只怕连投胎做人的资格都没了,你说这事儿厉不厉害?”
看看方伯丰,又笑道:“你这娃儿从那时候起就说要考典试,考了县里第二名还是这个心,在司衙里帮了两年忙,当是瞧过许多当官的威风了,居然没有想着要去考科考当大官青云直上,反更往地里头去了。不错不错,老话说‘一张床上出不来两样人’,你们还真是两公婆,就都跟山啊地啊打交道去吧。这农务是国本,能叫老百姓有饭吃,更是大功德,你好好做去,我这做先生的当以为荣。”
方伯丰听了这话很有几分动容。毕竟夫子教出来的徒弟,自然是官位越高官声越显才越能显出先生的高明来。如自己这般,就算考上了,一路顺遂,也顶多去哪个县衙的农务司里做个管事。以鲁夫子的身份,居然说出当以为荣的话,也实在叫人感佩。
那边夫子夫人也问灵素:“伯丰就打算考典试,那个出来可当不了大官,你乐意?”
灵素不解:“相公当不当大官,同我也没什么干系啊,我只管种地种菜,还有养鸡养猪什么的。”
夫子夫人掩着嘴乐道:“你这说得明白。”想想要跟这丫头说清楚夫荣妻贵的话大概得费挺大劲,还是算了。
灵素又道:“再说这个大官不是得有大能耐才成么?相公若是有那个能耐,那自然就会做到那一步的,若是没有,又盼着做那个干啥!这可不好,又累了自己又耽误旁人,就叫能做的人去做,就最好了。”
夫子夫人想了想点点头道:“你这话倒极有理的。”只是常人看事情,说的都是人往高处走,要紧在高处,谁管什么能耐不能耐的事儿呢?有几个人眼睛看着那高处,想的是如何磨练自己的能耐等到能匹配那位置的一天?多半都是想尽办法不择手段地先占到地方再说。可这道理夫人可没想说给灵素听。
转过年去开了春,就到了考试的日子了。这科考和典试都在府城里举行的,州县里的考生都提前几天赶考。灵素安排好了家里的事务,去楼里同师父师兄打了招呼,又去行里请了假,就跟着方伯丰去康宁府了。
一路上都是坐船过去的,出了德源县上了运河,灵素这神识就没闲过。如今她的神识足可随船捡物了,——虽说她如今是不缺什么东西了,可这些财货沉在水里不也是白瞎么,还不如捡上来叫它们重回“活路”呢。就算不自己花用,等到冬至节遇仙会的时候换了衣裳吃食救济贫苦也好啊。
就这么着借着陪相公赶考的机会,咱们的小神仙把这段运河河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