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刁东升又扭头盯着淑芬看了好一会儿,看得她愈发心里发毛。
刁东升借坡下驴,说道:“看在这位相貌不凡的女贵人面上,我先绕这戏子一次,下次别让我再碰到你,我见到你一次就揍你一次。走,弟兄们,把小顺子抬到于杏裕去,让师弟给他疗伤。”
一伙人抬起“吱哇”乱叫的小顺子向于杏裕走去,小于郎中向淑芬使眼色,让她们到对过儿的羊汤馆呆一会儿,别跟过去。淑芬这才想起她爹的药还没抓呢,急着跟他打手势比量包药的事。小于郎中点点头,又指指心窝子,示意淑芬放心,此时淑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听他的指挥了。
再说谢家班的三天大戏是唱不下去了,谢老板交待大伙儿收拾东西,到别的县里去碰碰运气,暂且躲过这个风头再说。
秋芝拉着石虎只管哭,心里着实觉得对不起他,还连累得戏班子连戏都唱不下去了。谢老板连连催着石虎赶路,虽然不放心秋芝,石虎也不得不依依不舍地和她告别,临走时一再叮嘱秋芝和淑芬,以后千万不要再到镇子里来了,要给淑芬爹抓药,烦请村里的男人跑一趟。秋芝和淑芬一边点头,一边目送谢家班远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小于郎中提着一摞中药包到羊汤馆来找淑芬和秋芝,告诉她们他爹回来了,正在给小顺子疗伤,看来练过武生的人脚下功夫了得,小顺子的左小腿骨折了,腰部筋骨也受了伤,怎么也得在炕上躺上两三个月,好在他家祖传的正骨秘方好,要不,小顺子后半生就得做个瘸子了。
淑芬一再感谢小于郎中危难之中伸出援助之手,救了秋芝,也救了石虎,要不是他,今天这场闹剧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小于郎中笑道:“你们不用客气了,也是事情凑巧,我小时候和刁东升一起跟功夫高深的邱师傅练过功,只是我对练武功兴趣不大,刁东升倒是块练功夫的好材料,悟性好,身体也棒,可惜他对人多有猜忌,又争强好胜,师傅不敢把真功夫都传授给他,他也知道师傅对他有戒心,所以,学了五年,就自动放弃了,我因为要跟父亲学做郎中,也没有继续练下去,这样一别七八年,听人说他在翠屏山上做了老大,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是他,可见,人的命运真是各有各的不同。”听小于郎中一番话,淑芬对他又是刮目相看,他比淑芬和秋芝大不了几岁,说出来的话,就像是从父辈人嘴里吐出来的,成熟老练。
淑芬她们拿了给父亲抓的中药,把钱付给小于郎中,赶紧往家里赶。小于郎中跟上来说:“我送你们吧。”
淑芬说:“不用了,今天已经给你添了这许多的麻烦,谢谢你了。”
他笑着说:“还客气啥呀,这赶庙会的人早就散去了,我怕山上不太平,你们俩丫头,万一再出个三长两短的……,干脆我好人做到底,送你们到山顶,看着你们下山,我再回来也不迟。”
秋芝被刚才的场面搞得惊魂未定,一听小于郎中说山上不太平,心里自然又恐慌起来,巴不得有人作伴,赶紧回家去,就对淑芬说:“姐,让小郎中送送我们吧,我还真被刚才那伙人吓怕了,万一在山上又碰到他们的同伙,石虎哥已经走远了,咱们女孩子家可怎么办呢?”淑芬听秋芝说的有道理,再看看秋芝眼里的恐惧,就答应了小于郎中送她们上山。
三个人一声不吭地爬到山顶,小于郎中站在山顶,对淑芬和秋芝说:“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们,你们快点下山吧,看见你们到了村口,我就往回返。”
淑芬和秋芝一鼓作气跑到她们村口,才回头向小于郎中挥手,让他回去,小于郎中用双手在嘴边做成个喇叭喊道:“江淑芬,我记住你了。”
淑芬没有回他的话,也没有回头,拉了秋芝赶紧回家,俩人谁也没有跟家里人提起今天在庙会上发生的事情。
没过几天,七婶悄悄告诉淑芬,于郎中来她家,借给她父亲看病的机会,亲自给小于郎中提亲,她母亲难为情地告诉于郎中,淑芬前几日已经定给曲家的三儿子了。
听了七婶的话,淑芬心里着实难过了一阵子,小于郎中起码是她亲眼见过的人,虽说不上年轻有为,也比周围一般的男人要好些,为什么爹娘非要把她定给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人啊?这于郎中也是的,早不来提亲,晚不来提亲,偏偏在她刚定了亲才来,这就是书上说的命运吗?思来想去,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这份心思又不能与人诉说,只能默默地在夜晚空对明月,生出无限的惆怅。于是,想起王先生教的一句诗来:山月不知心底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自从被刁东升那双犀利、Yin冷的眼神吓到之后,淑芬就象被下了蛊,总是无缘无故地想起那双眼睛,半夜里常常惊醒,吓出一身冷汗来。海边的气候,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会刮大风,月黑风高的夜晚,她常常梦到刁东升带着土匪下山,冲进她家,粗暴地将她掳走,惊恐之下,她在梦里嚎啕大哭。
病重的父亲本来就睡不了多少觉,夜里被她的哭喊声惊醒,叹息着对母亲说:“我这个病不死不活的,把你娘俩也折磨坏了,要我说早点把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