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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福地之中,一位身着黛蓝衣裙的仙子挎着一只竹篮缓步下山,篮中装满了各式仙草。仙子生的貌美,行走间有彩蝶随她身后翩飞起舞,而那双脚所过之处,纷纷开出各色鲜妍美丽的花来。
山脚下河水溶溶,这位仙子想是方才上山采仙草走得乏了,便席地而坐,除掉鞋袜,将一双玉足伸进水中,不时地扑腾几下,拍出朵朵水花,那水花溅起后,竟也化为朵朵洁白花瓣飘浮于水面之上,随波远去,一时间花香四溢。
正玩得兴起,突然瞧见一位白袍仙君脚踩祥云出现在她面前,未曾开口言语,就扑通一声犹如倒栽葱一般跌入那一潭碧水之中。
仙子吃了一惊,忙捏个仙诀令那人浮出水面,又费了好大劲才拖他上得岸来,但见此人胸前染血,脸色惨白,竟是受了重伤。竹篮中恰有新采的仙草可以疗伤,仙子连忙挑出几株上好的仙草,施法逼入那仙君体内,想想又捏诀将他那一身shi透的衣裳弄干,那人重重地咳了好几声,这才慢慢醒转过来,睁开湖水一般湛蓝深邃的眼睛望向身旁的女子。
女子冰肌如玉,长发及腰,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一双纯净的眼眸也正紧张地凝视着他,男子挣扎着支起身,问道:“多谢仙子相救,只不知这是何处?”
仙子见他能开口说话了,也就放下心来,答道:“此乃玉姒山,位于云山福地之中,今日师父并未曾打开结界,仙君却是如何进得这山中?”
云山福地同蓬莱仙境一般,虽贵为一方福泽宝地,却因远离天宫,鲜少有仙家来访,只有一位隐世的长卿上神长居此处。长卿上神素喜清净,便在这云山福地四周布下了结界,而这位仙子就是长卿上神座下唯一的弟子曼荷。
今日这天界的承铉太子乃是孤身一人遭到追杀,一路仓皇逃至此处,得知自己落脚之处是云山福地,他也稍稍安下心来,想着那伙人碍于长卿上神在,也定是不敢擅闯宝地,现下倒是安全无虞了。至于那些人是受何人指使,承铉太子更是心知肚明,除了翊宸,又会有谁会这样殷切地期盼着他早日灰飞烟灭呢?
权利的巅峰从来都是以鲜血和尸骨铺就而成,幼时曾寸步不离,长大后常把酒言欢的好兄弟,因他封了太子便生出了罅隙,时间越久隔阂越深,最后演变成了遏制不住的仇恨。翊宸做梦都想除掉自己这个哥哥,不惜动用一切Yin狠手段欲取而代之。
承铉太子倒也能够理解他,翊宸的父亲乃是天帝亲弟,两个小辈年纪相差不大,出生时一样是霞光满天百鸟争鸣的吉兆,成年之后相貌都十分相似,只因一朝承铉被册封为太子,翊宸就要对一起长大的哥哥俯首称臣,这差距令二人日渐疏远。也许他们从出生的那刻起,就如同父辈一样,注定了这一生都要为那个帝位明争暗斗,至死方休。
曼荷看着面前的男子,他虽身受重伤却不显狼狈,一身华服气度非凡,想来应是身居高位的仙官,便有些为难地说:“师父不喜外人来此打扰,却是没有好的住处可以安置仙君,你受了重伤,怕要在此多歇上几日,要不我便带仙君去一处山洞中将就几日,白日里我一有空就来为你送药。”
承铉太子自觉受伤颇重,连祥云怕也驾不了,如何还能回天宫去,他便不再推辞,强撑着身子跟随这仙子来到那半山腰的一处山洞之中。曼荷解释道:“这里是我幼时上山采药时无意中发现的,连师父也不知晓此处,我偶尔也会来呆上一日,只是简陋了些,委屈了仙君,如果有需要的仙君只管跟我说。”她探头望望洞外,又道:“时辰不早了,再不回去师父怕要生气,仙君就在此歇息,小仙先行告退。”
承铉太子忙问道:“敢问仙子如何称呼?”
女子莞尔一笑,答道:“我是长卿上神的弟子,仙君唤我曼荷便是。”
承铉太子在云姒山一住就是十日,伤势这才将将好了七八成,翊宸一心想要他的命,是以那些人皆下了死手。曼荷仙子日日来为他送药,对他悉心照料,却从未打听过他的身份与姓名。师父说她是这山中灵气凝聚而化的女仙,自化形后她就一直陪着长卿上神,从未踏出过云山福地半步,因而心思也单纯得如孩童一般。长卿上神心善如佛,受了她的影响,此番曼荷也只当自己是在帮助一个落难的人,那又何须打探对方的身份来历。
承铉太子自成年之后,便少有机会能这般什么都不用烦忧地过上几天清闲日子,故而这十日里的一点一滴都令他铭记于心。出了此处,他面对的又将是一场又一场的Yin谋算计,和一波又一波的暗杀。
为答谢曼荷,离去前他留下了一把折扇作为礼物。那日中了圈套,出天庭时除了随身的佩剑,什么都没来得及带在身上,而今能拿出手的有怀中这把纸扇。扇面是他不久前亲手所绘的水墨莲花,想着倒与这位仙子的名字有些相配。
曼荷乐呵呵地收了纸扇,送走了承铉太子,觉着自己做了件好事积了善德,却不知正是这男子的出现,造就了她后来的诸多坎坷。
承铉太子回天庭后,只字不提受人追杀一事,只于暗处加强了防备,善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