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过。
这样的贪婪,这样的傻。
因此佛才说话了。
佛说,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佛说,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
都是妄想,他不是莲心,我也不是奉桃。
我这样的傻瓜,竟然被迷惑了如此久。
这场苦难是天注定的,为给了我悔改的机会。
“现在,拜你所赐,我全都想了起来。” 我叹息道。
“若这纠缠再不解开,我怕你和他都要受苦,所以我只好如此——”
“现在我虽然已经没有问题,而他,他要怎么办?”
“你不用介怀,该忘记的,自会忘记。”他伸过手,轻轻附在那少年的额头上,一阵风吹拂而过,带起他的发梢。当他的手离开的时候,一个恰似佛印的朱砂痕迹就留在了少年的眉心,锁住那白皙的额头,如同他还没遇见我时,清净无垢的模样。
我抚过那少年的额头:“我错了,欠我的人并不是他,莲心早就不见了,再也找不回来,我又为什么要欺负这样的一个人?”
“他不会再打扰你。”
“——多谢。”
“何必言谢,这本是我的孽障。”
我们相视,他的手掌又附上我的额头,那手掌多么温暖,我却拦住了他。
“你不想忘记?”
“我不想糊涂。”
他道:“本以为——”
“我不是奉桃,自然就不再牵念,何必要前尘尽忘,才算解脱?那是自己欺瞒自己,而我的骄傲,是不许我这样做的。更何况,这也是你的劝导,还是用——”我把手放到耳朵边,瞬了瞬眼睛。
闻言,他笑了,笑得有些尴尬,也有些释然。
——亲手埋的那物,如今终于平了心性。酒,须等上物换星移,才能开启。
我催他别笑下去,帮我接受怀里的麻烦东西。而后,我就挥了挥手。
“你去哪里,绛袖?”
我回头笑道:“回到红尘里去。”
{如是我闻}
曾有一天,还是个学生的陈医生走在街头,喝得烂醉,他摄取了一点药物,脑袋里如同一团糨糊,神色恍惚。
他走在贫民区的街头,期待走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过来给他一刀,抢走他身上所有的钱,或者干脆杀死他。
一个年轻人想结果自己,当然那也许只是药物的缘故 ,如果那时候他成功了,那么对所有顽固过度的家长就会是个好教训。
然后,他看到了一脸愁苦的陌生人,独自在海边的栏杆上看着海水,他的眼睛也很空洞,但是更多的是焦躁的火。
他脸色苍白好象雕像,而神情则比雕像更安静,恐怖的样子让路人不敢接近。那家伙一定强迫自己的脑袋分泌了许多不该分泌的东西,那些东西比大麻更有效果。
很好,陈想,他有伴了。
然后他们开始了和他的第一个病患第一次交谈。
乏善可陈的相遇。
而因为年轻和那一天的夜色的关系,回想起来仍然有点浪漫意味。
现在,他是个开业医生,而风林则是个成功的商人。
三天时间,陈医生把自己的行装全部打点好,向他所有的情人说再见,只留给风林一个人新的电话和地址。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奇怪,也许你遇上一个什么人,你的一生也就改变。如果陈不是在大学里见到这样的一个人,他可能会继承他父亲的连锁超市王国,而不是去当个心理医生。
如果说他在三年前善良的拯救了患重度忧郁症,并极有可能发展成为Jing神分裂的那个傻小子,那么同时,他也仁慈的拯救了自己。
陈看看对面壁炉上没有拿走的相片,相片里的英俊少年沉思着,他沉思的模样异常的安静,如同眉宇间住着奇妙的灵性,仿佛超过他应该有的年纪。
陈知道自己只要注视着这样的表情,就开始向往一些东西,神秘的,安静的,比如佛,比如玄微的神哲——那一切一切不能猜度的东西。
他不知道自己是报着研究的心态,还是另有目的。他只是在意着这个奇妙的青年的一言一行,做为一种观察,或更密切的,一种朋友的关心。
他知道离开这块地方,他有一万个理由,而留下的理由可能只有一个——他还有个病人,光这一个理由,就让他有些不舍,几乎要放下行李。
不过,他已决心为了自己的梦想奋斗,脱离顽固父亲的势力范围。
这决定还是那个病患为他做出的,为此他要多感谢他一次。这个人犹豫迷惑的样子医生很少见过。即使是失去了记忆,他也要从迷惑里找到究竟,他总是Jing力充沛,坚持到底,虽然顽固,但是诚恳。有这样朋友其实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陈无奈地想停止他对病人的关心,试着想象自己在中国那神秘的土地上,与他那位未来的房东探讨人生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