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产下一子。他虽有过错,但也可能是迫于逆贼的威势。王此生仅有这一个月神,几经波折,月神也终究回到王的身边。王与月神的姻缘是天神的恩赐,不可不珍之重之!”
赤羽闻言,便陷入沉思,怔怔坐在阿卫身旁。
阿卫粗重喘息了一阵,不知何时又昏睡过去。丹魏大人将银针除去,以免阿卫受凉又用热巾帕捂在阿卫腹上。过了一阵,保胎的草药熬来。丹魏大人将阿卫唤醒,让他喝下草药。哪知阿卫在喝药之时,忽然呛了一口,他大声一咳,忽觉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阿卫立即推开药碗,他这轻轻一动,又觉一股热流止不住地溢了出来,双腿间霎时一片shi热,紧接着一个软乎乎的东西控制不住地从股间挤了出来。
赤羽见阿卫咳嗽,本要斥责那侍者,可又见他把药碗推开后忽然低下头面色一阵冷静。赤羽心中一紧,就见阿卫慢慢转过头来,黑色的瞳人直直看着他的眼睛,失色的双唇微微动了动,极轻地说了声:“没有了。”
22.
赤羽双眸一紧,呼吸也霎时顿住了。他见阿卫垂下眸去,盯着身上的被褥,又见他的双唇迅速张合了几下,似乎说了什么。赤羽伸出手去,抓住阿卫的被角,紧紧盯住那被褥,慢慢掀了开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侍者们纷纷低呼起来,而赤羽的神情也在瞬间变得僵硬。
只见阿卫的双腿间一片shi热的血红,染红了身下的被褥,大量的血ye正顺着衣料不断向前延伸着,血渍仍在不停地扩大。
丹魏大人急忙扶着阿卫躺下。阿卫躺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帐顶,余光里瞥到赤羽僵硬的半边脸颊。他慢慢闭上眼睛,感觉到丹魏在自己身下清理着,阿卫睁开眼睛时,正见他用白布捧起一团血红的东西递给侍者。他转过头去,这时赤羽正转眸过来,两人对视在一起。阿卫看到赤羽的神情悲伤得那么可怜,就像一个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孩子,只能怔怔地望着对方试图用那点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歉意和困惑。
阿卫却慢慢张开嘴来,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地说:“这是你的报应。”
赤羽倏然睁大了眸子。
而阿卫就看着那双血淋淋的眼睛,直直地、毫不避讳地看着,用一种毫无温度的口气又说了一次。
“这是你的报应。”
赤羽慢慢站起身来,而双眼还紧紧地瞪视着阿卫,眼神中却露出恐慌。阿卫听到他呼吸的发颤声,再见他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阿卫看到他的眼神变得那么决绝,甚至带着一丝愤恨,仿佛是下了再也不会回来的决心。
而那端药的侍者还跪在地上发颤不止,阿卫瞥了他一眼,慢慢转过眼睛,低声说道:“何苦再去一条性命……”
自阿卫流产之后,赤羽一直再未前来探望,但衣食住行一切如常,并无冷落之意。倒是赤尾派人送来些东西表示慰问。阿卫听说赤尾这几日也一直被丹魏大人要求卧床休息,说是赤尾在胎中曾有缺陷,易因怀胎而引发旧疾。至于司拓和赤尾的事情,阿卫卧病在床也不愿理会。
四位神子则被轮流每日送来陪伴阿卫。二子最是体弱,四子最是顽皮,而大子和三子都十分听话。尤其是大子,他似乎感应到阿卫身子不适,便时常窝进阿卫怀中。阿卫一与大子在一起,时常感到困倦,经常抱着大子睡上一日,第二日的Jing神便恢复得格外地好。
约摸过了半个多月,阿卫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大半,只是双腿依然会不时发痛。丹魏大人来看过,只敢用一些温和的药物来暂时止痛。丹魏大人又要弄清阿卫流产的原因,问他吃了什么又做了什么。阿卫这才想起,他第二次有了呕吐之症时已经怀孕,而后仍然不时擦洗药浴,而在流产前也曾浸泡过药浴,加上身体孱弱,又遭人诬陷,跪了许久,因此才失去了腹中幼子。
丹魏大人也知道阿卫被诬陷一事,见他近日仍然郁郁寡欢,流产之时又对王说了那样恶毒的话,可见与赤羽之间的罅隙颇深。丹魏素来心善,对奴隶们多有照顾,因此又忍不住道:“王这一生只有月神一人,不会再对旁人有心,因此月神的一举一动对王而言都是至关重要的。”
阿卫把二子挣出的小手放回小毯中,摸摸二子的小肚子,十分冷静地道:“王尊我为月神,不过看重我的肚子,又何曾想过平等待我?”
丹魏见他吐出真心之言,便道:“那月神以为,什么才是‘平等’?”
阿卫转过头来,定定看着丹魏,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丹魏看向阿卫的双腿,听他道:“等我有一日,能从这床上起来,走出营帐,去到任何我想去的地方,而不是日日困在这里,日复一日地为他产子。”
丹魏又道:“那月神要用什么法子,来让王平等待你?”
阿卫忽然抿起唇来,似乎被丹魏点醒。
丹魏见他深思,便缓缓道:“我略通医理,实则不Jing。王命我为族人治病,并不因为我那些粗浅的医理,而是我会看、会问,最重要的,还是会想。”他说着,轻轻指了指自己的头,一双浑浊的老眼静静地望着阿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