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考试的日子。
黎姨敲门进了房间,来给他送刚刚煮好的疗养的药。陆頫接过,闷声一口全都喝了下去。他不够谨慎,有些残汁顺着他的唇角往侧边的面颊流下。黎姨适时递给他一块干净手帕,陆頫接过擦了擦嘴。
他咳嗽了声,无力地问:“水果店一家人回来了吗?”
黎姨在擦拭陆頫房间的桌子,久未打理,积了层薄灰。她听见陆頫的问话,平常地回答:“回了啊。”
她点点头:“水英人没看到,不过我倒是看见木子了。她没喊我,整个人呆呆的,怕是还没从毕业的开心里走出来吧。”
“他们在收拾行李,听水英的丈夫说是高考之后要带木子去放松心情,我看那阵仗,应该是要去旅游吧。”
陆頫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无意撞翻了黎姨架在床上的桌子,将上面放着的瓷碗碰撞在地,碗和勺子搁在一起,摔了个粉碎。
黎姨喊了一声,就见陆頫跑了出去。
她追上陆頫的脚步,但陆頫人已经走到了下楼的楼梯口,他没意识到那是一层楼梯——他早就乱了步数。他一脚踏过去,整个人生生从二楼滚了下去,直到人碰到二楼客厅的沙发椅,才受阻停下。
“先生!没事吧?!你先别动,等我叫老万来!”黎姨冲着下楼,拖鞋踏着木质楼梯弄出“嘭嘭”的声音。
陆頫吃痛地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他倔强地从地上慢慢爬起来,身上有处地方疼得他直抽气,像是有块骨头断了。
黎姨出去叫万叔了。
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从玄关拿了盲杖一瘸一拐地往水果店的方向快步走着。
水果店门口寂然无声,仅仅留有汽车呼啸而过,留下的汽油的味道。
木子的痕迹消失无踪。
他忍着疼痛坐在水果店门口等着他的小姑娘回头,他终于明白,在她面前,自己始终是个软弱的人。
他不该甘于等待的,如果他再勇敢一些,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三井在家里叫唤了一整天,叫得人心惶惶。
黎姨在家里早已经做好了晚饭,原本是打算等他喝完药,就开饭,但却一直没等到陆頫回家。
万叔在门口焦灼地走来走去,像湖边随风晃动的垂柳,不恰当的季节荡得反而让人心烦意乱。
她到门口看看,心头被夏天的闷热压得说不出话。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陆頫,看见这个年轻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天气。
这么多年,他好像还是没有变。
还是固执己见,几十年如一日地等待,等没有结局的结局。
可是那天,他在水果店门口,等到天色由亮转昏转暗,还是没能等来给他勇敢的机会。
有些未能说出口的话永远被留在了那年他二十四岁的初夏。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he,请相信我。
因为他们都不够成熟,都没有能力支撑他们的这份感情,所以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先长大,就这样。
别骂我,我溜了!
===
☆、第49章 第四十八章
“……今日天空16摄氏度,听众朋友们,你们还记得今天白云的形状吗?”
“有一位叫做‘夏天的汽水’的听众朋友来信说:希望自己被自己爱着的人总是对未来充满了期待,不管明天是下雨或下雪,有风或有霜,他都祝愿他们生命的航程不会因为不顺的天气而耽搁。
“读完这最后一封来信,今天的节目到这里就结束了。在这里提醒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明日有风,不要忘记穿暖和的衣服,也请不要忘记收听本台的节目,谢谢大家的收听,明日再见。”
出租车司机打开副驾驶座一侧的车窗,往外仔细瞅了瞅,瞧见路边有个站着看手机的女孩的身影,手机灯光照得她的脸泛蓝白色。
司机估摸着喊车的人大概就是她了,便抬手关了车载电台,往那个女人的方位开去。
车刚停下,后座的车门便被打开了,女孩收了手机放在上衣外套的口袋里,小声说了句:“这么晚麻烦师傅了。”
司机师傅讲粤语,一时间没来得及换过来,就着粤语问她:“小姐,你是去合园吗?”
叶明木子擦了擦额头上点点汗珠,就势也换了粤语答道:“是啊。”
司机以为她是本地人,便开始左一句右一句跟她聊天,她偶有话可接,便能跟他说上一二句。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司机一个人在自言自话。
“合园那边跟珠江靠得近,我年轻的时候就住那里,不过后来我换了工作,就很多年没去那边走动过了……那边防洪堤二期好像开始了是吧?一期也搞了蛮久,你瞧瞧这工作效率!”
她今天刚忙完在宣传组的工作交接,后来又整理各种文件,结束完一切她还得搬东西到新闻部去,才一直忙到了现在。
她之前在这家传媒公司的宣传组做文字编辑,但因为前几日新闻部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