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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没回答。她全身软软地,毫无力气。或许是心里不爽快的缘故,她用最后一点力气支撑着自己,不让李水英担多一分压力。
人民医院某间外科病房内——
木子躺在病床上挂水。护士刚刚来过了。登记了几瓶用水情况,然后又出去。叶守昌去了收费处交钱,李水英去外面接热水去了。
木子看看一直在滴水的输ye管,目光愣愣地。她木然地看看四周,窗外有只鸟在有间歇的啼叫。它在唱自由,在唱着刚刚来到的夏天。
周围没有人。
她敛目伸手将手臂上的针给拔了,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拖鞋慢慢出门。
走到沈安和的办公室她花了太长时间,不过无人起疑,毕竟到处都是像她一样面色苍白的病人。
终于找到,她在沈安和办公室门口停下。
几个月以前,她在这里背诵《赤壁赋》,她口里的苏子还与友人泛舟游于赤壁之下。
恍惚间,物是人非。
她撑着门板,伸出手吃力地拍了拍门。
“沈医生,是我,木子。”
她声音嘶哑,开口说话喉咙里,像是含了一块钝铁。她进来,反身将办公室的门合上,她头昏昏沉沉的,做完关门的动作,她还觉得有些站不稳。
她缓了缓,才转过身去。
“我知道你,你是陆頫喜欢的那个小姑娘。”他眼睛停木子脸上,医生的本能让他觉得眼前女孩的身体状态并不好,“怎么了?生病生病啦?”
“一点小感冒,在那边吊水。”她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自己的病情,慢慢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坐下,两只手搁在小腹前交握,时不时绞在一起。
沈安和没多问,起身给木子倒了杯水,回来时放在了木子面前。
木子道了声谢。
“沈医生,你……应该能联系到陆頫哥哥吧?”她看着沈安和,眼睛里凝不住神,涣散又混沌。
沈安和被她看得心里一紧,他慢慢点了头:“怎么了吗?你联系不到他啦?”
他有些奇怪,从旁边的抽屉里拿出手机,一边说着:“他没回北京啊,前几天还到我这边来了——我帮你打电话问问。”
“别!打电话给他……”她声音一下高起来,突然的大声,她喊得喉咙里极不舒服,她低声继续解释,“不是联系不到他……我们之前发生了一点事,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要拜托你。”
她看看他身后的窗户,百叶窗帘被他收上去了,外面天空Yin郁,还没有转晴的痕迹。
她咳了几声,仰脸闻到空气里的消毒水气味,心里难受。
“请你不要告诉她我生病了,就说我特地来找的你,我不想让他担心。”
木子走后,沈安和办公室里再次安静下来。他抬手看看手腕上戴着的表,确认着时间。
外面吵吵嚷嚷,不像是在医院。他隔墙听着,觉得人在嘈杂的闹市中漂浮。
他觉得时间适宜了,按下拨号的按键。电话隔了一会儿才接通——接电话的人却不是陆頫。
黎姨在那边说话:“喂?请问哪位?”
“黎姨,是我,沈医生,陆頫不在家吗?”他走到窗边,百叶窗窗帘被放下来了,他按住其中一叶,撩开悄悄看窗外的世界。
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
通话结束,他才回了些神。
他一瞬间似乎回到他的二十一岁。那一年她刚到美国一年,在圣西斯医院做他导师的助理。
穿过疗养院二楼长的不见终点的走廊,在最里面的那间病房他第一次见到十七岁的陆頫。
他们第一次见面,陆頫问他:“听说你也是中国人,是吗?”
陆頫那个时候生活得并不积极,或许在遇见叶明木子之前,一直以来,他只是强装乐观地过活着。
那勉强能叫生命,或者,说的不中听,只是虚度光Yin的一具行尸走rou。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那个个小姑娘想跟你说——”
他忆起他在美国的那一年,陆頫趴在病房窄窄的窗户口,问他,他的眼里装不装得下世界。
而顷刻又是木子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手里捏着她面前的那个一次性水杯。
两个画面重叠。
同样的十七岁。
以同样的灵魂爱人爱己。
“请你帮我告诉他,我上次在电话里面和他说的话都不作数,让他当作没有听见过。”
“还要跟他说,让他这阵子务必照顾好自己。他也知道,我们在一起会有点难,但是,苦难熬熬就过去了,让他——让他一定等我高考完,等到那个时候,就去完成那些我们曾经构想过的所有事情。”
所以,为了那一天,你也要等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还挺肥的吧,回家被老爸叫去练字,只能悄咪咪码字,抱歉。尽量补更,但千万别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