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他,喉咙里像梗了东西,她好半天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过了会才问:“爸,你怎么突然回来啦?”
叶守昌笑笑,说:“爸爸这阵子回来照顾你,等你高考完了,带你回广州去,好不好?”
木子眨了眨眼,没说话,又看向李水英。
李水英拍了拍她的头,说:“你看看,为了你,我和你爸爸连店也不看了,刚刚办的手续,在你们学校陪读楼租了个套间,打算在这边陪你,到高考结束。”
“啊?!”木子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父母,久久失语。
许多念头在她脑子里过,她张了张嘴,“啊”了好几声,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叶守昌在旁边笑得和蔼,说:“看这丫头,这都什么表情,傻啦?”
李水英接上话:“别傻别傻,待会儿下了课,我跟你去你们寝室把那些东西都搬到那间房子里去,你快进去上课,别耽搁了课程。我跟你爸爸现在去跟你们班主任交流一下。”
木子木然地点头,抬脚走进教室,连报告都忘了打,失魂落魄。
教室里提前开了电风扇,巨大的扇叶在天花板顶重复周期地转着,好无聊。
大家热得心里发慌,可是明明夏天还没到——怪异的暮春天。
黑板上写着高考倒计时,今天上午发的试卷是去年市二模的真题,再过一个星期他们也要二模,于是做一套全新的卷子,留给他们的下一届。
她突然搬入学校陪读楼的小套间,套间不大,但足够三个人生活起居。这好几栋楼就建在学校的教师公寓区,离学生寝室很近,每天早晨都能听见学校宿舍楼传来的早起铃。
跟以前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换了个地方,木子却觉得更加痛苦。
二模结束,她发挥依旧不好。几乎垫底的成绩,还好还有几个不读书的男生替她撑着,让她不至于那样难看。
大家身上的衣服也都渐渐换着了白色的夏季校服,教室颜色一下明亮起来。
徐雯近来情绪好了很多,但她没再像从前那样刻苦了,还是按时起床按时睡觉,只是不再为做某套额外的真题加班加点。
倒是木子有时候会莫名其妙哭。
有时是为了难缠的学业;有时是排队体检突然靠过来的赵佳兴,在她身后发出微微嗤笑时。有一天她正要洗澡,无意间翻到衣柜里李水英挂号的一条天蓝色连衣裙,突然她也流下泪。
那条裙子有着如天空般透澈的颜色,袖子上缝着好看的云朵花边。
去年,还没有过年之前,陆頫送她一双鞋子,说是求得她谅解的,用来赔罪的礼物。她当时就想,到了夏天,她要穿那双鞋子来配这条裙子,然后在他眼前,蹁跹给他看。
可是他看不见。他眼睛不好……
……他最近好不好?
电话里跟她说得都是安慰人的话。木子知道的,天气如此反复,上天爱玩弄人,一次一次反反复复折磨他的身体。
她依旧等陆頫的电话,但还是她打过去的多。
终于有一天,在课上用手机翻单一的通讯录时,被吴老师捉到了现行。
她有些麻木了。
又是到办公室谈话、请家长这套程序,走了无数百遍,吴博依旧不厌其烦地演着,像是演不厌的晚间肥皂剧。
生活没有什么Jing彩,生活在岁月苦难微末里的人还在等待,殊不知未来也如同现在一样无聊。
“不是你们吴老师说,我还不知道!还被你蒙在鼓里!”李水英将手机拍在客厅的饭桌上,对着木子大吼道,“你自己交代,这手机哪里来的?”
“我自己买的。”她淡淡地回答,眼睛盯着油得泛光的桌面,表情有些呆。
“自己买的?”李水英不相信,厉声反问她,“你哪里来的钱?哈?”
“我省着生活费自己攒的。”
叶守昌坐在离她们远一些的旧式皮制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看着木子,表情严肃。
“好啊——你有本事,长骨气了。”
李水英气得左右乱转,她起身,在客厅里踱着乱步。她在杂物堆里翻了好久,从里面找出很久不用的鸡毛掸子,正要打她。叶守昌看见了,跑过来抱住她的身子,不让她往前。
木子原本以为鸡毛掸子要落在自己身上,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直到背靠了墙,才没敢动了。
李水英奋力挣开他,一边朝他喊:“拦着我干什么?都是你惯出的毛病!”
叶守昌低着声音训了李水英两句,叶家向来是叶守昌说了算,李水英收了鸡毛掸子抱在胸前,不成器地恨恨地看着木子,但没有动手了。
叶守昌走过去,顺手拿起那部手机,对她说:“木子,爸爸妈妈先帮你把这部手机收着,等你高考完再还给你好吗?”
语气温柔,像是在跟木子商量。
“随你们的便。”
木子冷冰冰地扔下一句,便头也不回地冲进了房间里面,临了还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