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只见周通脸儿都黄了,庞儿上足瘦了一圈儿,眼圈儿肿肿的,鼻头上微微泛红,嘴唇也厚了一点,只可惜看不见身上,还不知被糟蹋成什么样哩!
李忠暗自跌脚,暗想:“难怪那日兄弟百般不肯接纳这苗雪山,果然是个邪魔,想自己那兄弟从前成日家威风要强,霸王似的一个人,如今唬得可怜。若是那苗雪山真的不管不顾,房中事伤了他的性命,可该如何是好?只是凭着我的能为却说不得,如今只是能摘出我去也罢了。”
第六章
李忠作引路人,相伴着苗雪山游山,那周通则如同被监押定的囚犯一般,苦着脸被这新上任的山寨之主攥住手腕拉扯着只顾跟着行。
苗雪山山前山后看了一遍,只见好一座桃花山,果然生得凶怪,四围险峻,单单只一条路上去,四下里漫漫都是乱草。一座主峰之外连绵不断又有许多山林,那周围的山峰上也是林木茂密,不时惊起飞鸟,显然林子里野物极多。
苗雪山点头道:“端的好富庶去处!汝等守着宝山,却只知虚耗,还要去外面求财,真是捧着金饭碗打劫,好不经济!今日我来了,少不得与你们改上一改,如今且等我仔细看来,再通盘谋划。”
然后苗雪山把周通送回房中告诫了一番后,便独自一个儿到周围群山中踏青赏玩,将及黄昏时才回来。
周通见他去了,本想打拴了包裹逃亡,却不知这苗雪山使了什么法术,但得他走到门前,一只脚往门槛外一迈步,立刻就像踏在烙铁上一样,吓得他急忙收了回来,连试几次都是如此。
他心中暗想:“苗雪山那个妖道定是设了门限,将大门防守定了,如今我只从窗户跳出去便了。”
哪知他一只手刚撑在窗棂上,登时一阵皮rou生疼,周通大叫一声,忙不迭地收回手来,只见手心里红了一片,只差不曾发出烤rou香。
周通这一天便如一只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不停地转着,一会儿去门前试,一会儿又用布垫着手去窗边探,凡百般的法子都用尽了,只差拆了屋顶,却哪里走得出一步?
门口伺候着的两个小喽啰见三大王在里面从门口到窗边来来回回地踅,一回一跳脚,一回一抖手,都不知是何道理,暗自揣想:“莫非三哥哥被大哥哥连日管教,竟憋出个急心疯了?”
有人赶紧去请李忠,李忠太太平平进了周通的房子,见自家兄弟急得满头是汗,眼见着眼红面赤,甚是上火,便问:“贤弟,你这是怎的了?难得大哥哥去巡山,你也且散淡散淡,便躺了歇着养养Jing神却不是好?若是他回来了……”
李忠连忙住口不说。
周通急得差点哭了出来,道:“哥哥,你如今还着这些不疼不痒的话来哄人,你不知我每日受的那罪!若不趁他此时不在赶紧走脱了,等他回来我又要见天儿坐天牢哩!何时能够出头?莫非一辈子便被合在缸底下,密不透风地关着?”
李忠皱眉道:“你若真要去,我也不好深劝,却怎的不走出去?”
周通跌脚道:“便是不知怎的,我踏门槛,门槛是烫的,我爬窗户,窗户是热的,眼见得这房子四周便是一圈蒸笼,只有中间清凉,把我圈定在这里走不得哩!”
李忠暗想,难怪像蒸锅里的螃蟹一样到处乱窜哩,脸红脖子粗,都要蒸熟了!
打虎将放心不下,便在房中把小霸王厮伴了一阵,眼看着他在屋子里穿梭般地窜着,急得跳脚,最后终于筋疲力尽,消耗得软了脚,跌坐在椅子上,垂头丧气,李忠这时便把一些好话来劝他,中午又叫小喽啰送了酒rou来两人吃,自频频地给周通劝酒。
周通眼睁睁看着其他人走进走出都顺顺当当,脚下踩的都是厚土地,不是热铁板,只是不知为何轮到自己时便要做怪,生生变成了一副镣铐,显见得这屋子是专门监守自己的,如今竟然是画地为牢,只对付自己一个!周通一时间只恨不得将别人的两只脚拿过来,安在自己腿上。
此时李忠又来劝酒,周通一则是走跳得累了,腹中饥饿,二则也是心中苦闷,如今对着知己兄弟半吞半吐了一些苦水,越说心里越惨,少不得便多吃了几碗,酒入愁肠,不觉便沉醉了。
李忠见他醉伏在桌子上,连忙唤那两个亲随小喽啰进来给三大王脱了衣服,将他扶到床上去睡。周通被脱去了外面见人的衣服,摊手摊脚地躺在床榻之上,只因他是醉人,便忘记了先前之事,躺在那里只顾齁齁地睡,歪着头连口水都流了出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憨憨的,仿佛乡下一个傻小子的样子,全没了方才的愁苦模样。
李忠自言自语道:“兄弟,你醉了,倒也好,便就这么躺着吧。”
打虎将出得门来吩咐门口的小喽啰,道:“若是三大王醒了,再闹着要出去,立刻报我知道。”
小喽啰连忙应了,都在猜测二大王义气深重,要帮衬三大王,只可惜大大王厉害,只怕山寨中原本的两位哥哥倒是要空劳碌一场。
当天小霸王一觉醒来,见外面日色已经昏黑,房中荧荧点着灯烛,烛光下坐着一人正在自斟自饮